苏漪抱着胳膊站在门口,脸上是明晃晃的幸灾乐祸。
“哟,这是真不行了?”南木能想象出她撇嘴挑眉的模样,那语气里的幸灾乐祸,像冰碴子往人心里扎。
苏漪瞥了眼床上毫无生气的南木,故意提高声音:“昨儿还精神得能打人呢,怎么说倒就倒了?莫不是…… 真惹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她说着往旁边躲了躲,像是怕沾染上晦气,眼里却闪着看好戏的光 —— 最好这傻子现在就断气,省得留在府里碍眼。
苏璃站在沈玉薇身后,手里绞着帕子,看似担忧,嘴角却偷偷勾起。
她想起自己多次下手都没有置这个傻子于死地,心里早就憋着气,此刻见南木这副模样,只觉得畅快。
痴傻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硬气一回,还不是落得个等死的下场?以后南家的东西,就都是她们的了。
苏砚靠在门框上,手里把玩着块玉佩,脸上没什么表情,仿佛眼前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可他的耳朵却竖着,听着众人的对话,眼神在破院落扫了几个来回。
南鹤龄当年是有名的 “南圣手”,据说留下不少珍贵的医书和药材,若是能弄到手,无论是送人情还是自己留着,都划算得很。
各院的管事嬷嬷们也没闲着,她们站在最后面,交头接耳,声音压得极低:“我看悬了,这脸色白得吓人……”“可不是嘛,听说南府当年的库房里,光是药材就值几万两银子……”“可惜自个儿病成这样,却用不到?”
她们的目光在屋里逡巡,像一群盯着猎物的秃鹫,只等着主人断气,便一拥而上分食残骸。
蒋氏见南木连眼睛都睁不开了,佛珠猛地一顿,清了清嗓子:“都别围着了,让木儿清静些。”
她看向项嬷嬷,语气 “沉痛”,“好好伺候着吧,若是…… 若是真有那么一天,王府不会亏待你们的。”
因为当年从临州府过来时,主仆三人一人手里紧紧抱着个大包袱,说只是换洗衣物,谁知藏没藏好东西呢。
这话看似宽厚,实则是在暗示:只要你们识相,把南府剩下的东西交出来,少不了你们的好处。
南木躺在床上,将这一切听得清清楚楚,也看得清清楚楚。
那些假惺惺的关切,那些藏不住的贪婪,那些幸灾乐祸的眼神,像无数根细针,扎在她的心上。
“老夫人,大夫人,二夫人……” 项嬷嬷哭着磕头,“求各位主子开恩,救救我家小姐吧……”
蒋氏眼神无波地点点头,率先转身:“走吧,别在这儿添乱了,让三小姐好生歇着,晚上再让府医过来看看。”
一群人又浩浩荡荡地离开了, 脚步声渐渐散去,沈玉薇走之前还故意叹了口气:“真是可惜了,年纪轻轻的……”
那口气叹得假惺惺的,南木几乎能看见她转身时嘴角勾起的笑。
最后走的是苏璃,她故意在床边顿了顿,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嗤笑:“傻子,总算不挡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