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新挖的!” 南木蹲下身,看着陷阱边缘新鲜的泥土,眉头拧得死紧。
陷阱壁上的土还没干透,显然是昨夜或今晨刚挖成的,这个苏漪还真是恶毒。
“这路…… 走得太惊心了。” 万老头瘫坐在地上,冷汗浸透了后背,双脚被陷阱边缘的尖石划破,渗出斑斑血迹。
南木忙从袖中摸出药瓶,让小翠帮老伯上药。
南木目光扫向四周。
前方的路被几棵拦腰砍断的松树挡住,树干横七竖八地堆着,显然是人为砍伐。
可诡异的是,树干上方的崖壁上,挂着几丛看似自然垂落的藤蔓,底下却隐约压着几块松动的石头。
“小心藤蔓。” 南木低声提醒,三人一马小心通过后,南木回身神影鞭再次出手,“啪” 地抽向那几丛藤蔓。
藤蔓断裂的瞬间,几块石头 “轰隆隆” 滚了下来,正好砸在那堆树干上,将本就狭窄的路面堵得更严实了。
南木三人一路走一路排险,神影鞭抽断了挡路的毒藤,玄铁匕首撬开了松动的石板,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耗费了比寻常下山多二倍的时间。
就这样小心亦亦的走了大半天,太阳偏西时,终于到达万象山山脚,三人累得几乎虚脱。
万老头牵着的瘦马耷拉着脑袋,口鼻里喷出粗重的白气。
到了山脚,路上出现三两流民,南木主仆穿着本就朴素,经过昨晚的火灾,及一路在山石间摸爬,早已满面尘土,衣衫褴褛,和流民没什么两样。
小翠的布鞋磨破了底,脚趾露在外面,沾满了泥污。南木的发丝结成了团,脸上的布巾全是灰尘,歪歪的挂在耳边,脸上被树枝划出好几道血痕,身上的粗布裙也沾满了尘土和草屑。
流民大多衣衫破烂,面黄肌瘦,三五成群往京城方向走。有的实在走不动了,蜷缩在路边歇息,有的拿着破碗向偶尔经过的行人乞讨。
看见南木三人走近,有人抬起头,眼神麻木,也有人露出警惕 —— 这乱世里,谁都怕被抢、被骗。
一个抱着孩子的妇人,看见小翠怀里的小包袱,眼睛亮了亮,却只是咽了口唾沫,没敢上前。
南木示意小翠把包袱里昨天没吃完的窝头递过去,妇人愣了愣,接过窝头时,手都在抖,连声道谢,转身就把窝头掰了大半塞进孩子嘴里。
万老头牵着马,看着那些和他们一样衣衫褴褛的流民,叹了口气:“这世道,活着太难了。”
南木没接话,阳光下,她们的影子和流民的影子混在一起,分辨不出彼此。
看着小姐和小翠疲累的模样,万伯提出让两人骑马,他牵着走,南木没同意,因为马一天没进食,也和她们一样累。
三人又走了一程,南木指着前面离路不远的一棵老槐树,咱们去那边休息一下。
南木靠在老槐树下,后脑勺抵着粗糙的树干,才觉出浑身的骨头都在疼。
膝盖磕在石头上的地方青了一大块,一动就钻心地疼。
最难受的是贴身的衣衫,被汗水浸得透湿,又被山风一吹,半干半黏地贴在皮肤上,像裹了层泥巴,腻乎乎的,连呼吸都觉得滞涩。
小翠从包袱里拿出仅剩的两个馒头,一个串头和半壶灵泉水,她小心翼翼地掰开,先递了大半个馒头给南木:“小姐,快吃点,垫垫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