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眉头微不可察地蹙了蹙 —— 脑子里似乎闪过一片晃动的光影,像是有人站在花影里笑,声音清朗,可再想抓,那影子就散了,只剩下耳边孩童的吵闹声。
黑羽没气馁,又带她去了 “糖甜蜜”。
铺子不大,柜台里摆着各式各样的糖块,甜香能飘出半条街。掌柜的正往罐子里装红糖,黑羽走上前:“来两斤红糖酥,要当年那种,纯手工的。”
掌柜的笑了:“客官是老主顾?这纯手工红糖可是十年前的老方子了,现在很少有人记得。”
南木站在柜台边,鼻尖萦绕着浓郁的甜香。
忽然,脑子里像有根弦被拨动了 —— 一个模糊的画面闪过:在热气腾腾的作坊里,一群人将甘蔗切碎…….在大铁锅里慢慢……。
“小姐,尝尝?” 黑羽递过一小块红糖。
南木回过神,接过咬了一口,红糖的甜香在舌尖散开,这感觉好熟悉。”
黑羽又带着南木往花颜坊走。
那是家卖胭脂水粉的铺子,柜台上摆着一排排螺钿盒,阳光照上去,泛着七彩的光。
“小姐可记得 ‘桃花醉春烟’,这可是你当年首创的第一款胭脂。” 黑羽指着其中一盒。
南木的目光落在那盒胭脂上,指尖无意识地动了动。
脑海里似乎闪过一抹胭脂红,沾在雪白的手帕上,像朵绽开的小桃花,耳边还有女子清脆的笑声。
黑羽心里虽急,却也明白不能操之过急。
这天,他像是下定了极大的决心,带着南木往东大街深处走。
穿过两条喧闹的街巷,拐进一条僻静的巷子,尽头是座雅致的别院,门楣上挂着块木匾,上书 “听雨居” 三个清隽的字。
“这里……” 黑羽的声音有些发紧,“您还记得吗?”
南木抬头望着那三个字,听雨居,这里也叫听雨居?
南木推开虚掩的木门,院里种着几竿修竹,墙角有口井,井边放着个捣药的石臼,一切都透着种说不出的亲切,可又分明是陌生的。
“进来看看吧。” 黑羽的声音带着期盼。
两人往里走,正屋的窗台上摆着盆兰草,和现在听雨居的那盆差不多。
南木伸手想去碰,指尖刚要触到叶片,脑子里突然 “嗡” 的一声 —— 无数碎片涌了过来。
有人在灯下翻书,书页翻动的声音沙沙响;有人在井边打水,木桶碰撞的声音咚咚响;还有人在竹下捣药,断断续续,像雨滴落在青瓦上……
“小姐?” 黑羽见她脸色发白,连忙扶住她。
南木猛地回神,额头上沁出一层冷汗,那些碎片像退潮般消失了,只留下心口一阵发闷。
这时,一个老门房提着水壶从角门出来,见了他们,疑惑地问:“你们找谁?紫苏姑娘和半夏姑娘都出去采买了。”
黑羽拉着南木往外走,走到门口时,南木回头望了眼那口井,总觉得井里似乎映着个模糊的影子,穿着鹅黄色的裙衫,正对着她笑。可再定睛,只有井水泛起的涟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