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早从暗线处得知,苏砚派小厮回京探查,更查到有人牵线他们与杀手组织的人有接触。
“王爷,” 亲卫统领苏占成悄无声息地走进来,单膝跪地,“二公子申请回京,说是要去采购草药……”
“我知道了。” 苏恒打断他,声音平静得可怕,“去,调一队‘影卫’跟着。”
苏占成一愣:“影卫?那可是您的私兵……”
“让他们跟着,必要时做干净些。”
苏恒的目光扫过帐外的黑暗,“记住,别留下任何痕迹。”
苏占成心头一凛,立刻领命退下。
他跟随苏恒多年,怎会不知 “影卫” 的用处?那是专门替王爷处理 “见不得光” 的事的死士,出手从不留活口,更不会留下任何痕迹。
次日天未亮,苏琰果然借故告假,说是要去附近城镇采买药材。
苏砚则留在营中,像个没事人样的,维持着表面的淡定。
苏恒站在点将台上,看着苏琰带着六名亲兵出营,眼底没有丝毫波澜。
他何尝不想除掉那个女大夫?他可不相信她会是木儿,就算南木会死而复活,一个傻子又哪里会懂医术?
二十多年前,南家对他有知遇之恩,如果没有南家,就没有他的今天。
他虽然娶了南家的女儿,却从没有护好她。
他为了兵权,为了得到南家的财富,他默许蒋氏和柳轻瑶、沈玉微等人磋磨南依,导致南依早死。
他没有护好南依的女儿,让她痴傻后又被烧死于万象寺。
若真是木儿没死,或是南家还有人,一旦被翻出旧事,他 “背信弃义”“恩将仇报” 的名声便会坐实,届时别说兵权,怕是还会遭朝中那些对头就此打压。
他苏恒可不是吃素的,宁可错杀,不可放过。
这是他多年来在官场和战场上学到的生存法则。
几天后的一个傍晚,影卫的暗信传到苏恒手中,只有寥寥数字:“今晚行动,鱼已入网,未惊旁人。”
苏恒将信纸凑到烛火上,看着字迹化为灰烬,脸上一片平静。
苏占成刚要退下,又被苏恒叫住:“去告诉军需处,就说让大公子采买药材早些回来,不可耽误了营中伤兵用药。”
苏占成心领神会 —— 王爷这是在说大公子没去过京城,在为大公子打掩护啊。
西大营的风还在呼啸,卷起地上的雪沫子,打在帐篷上发出呜咽般的声响。
苏恒站在中军帐内,望着京城的方向,手中的茶盏早已凉透。
南家的债,他欠了二十多年,他不怕欠得更多,如今,该用一场彻底的沉寂来结束了。
至于两个儿子,经此一事,也该明白 —— 镇南王府的安稳,从来都沾着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