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阁老躺在一张大床上,花白的头发被血浸透,额角塌陷了一块,呼吸微弱得几乎感觉不到。
房间的贵妃榻上,几个妇人守着一个十多岁的男孩,孩子脸色惨白如纸,左臂以诡异的角度扭曲着,嘴角挂着血丝,显然内脏也受了伤。
看这样子,一老一少两个病人真的危在旦夕了。
“大家都出去,别挤在这里,再拿几盏灯进来,全点亮。” 南木的声音平静却有力量,“留两个手脚麻利的丫鬟,备好热水和干净布巾,要快,没有叫人谁也不许进来。”
“你们有把握救活孙阁老?” 一个年轻官员见南木都没诊脉就在发号施令,怒道,“孙大人身份尊贵,岂能容你胡闹!”
南木抬眼,看向床前的中年男子,显然是这家的男主人。 “张大夫不是神仙,谁也不敢下这个保证”。
接着,南木又抬高声音:“我们没时间跟你们废话,要么看着他们断气,要么出去,要么我们走,再拖下去神仙也没招。”
这语气,这气势,一下就镇住了在场所有人。
这时,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让他们试试吧。” 说话的是太医院的刘院判,他叹了口气,“老夫已尽力,或许…… 或许济仁堂真有奇迹。”
中年男人闻言连忙致歉!“还请张大夫出手相救,孙家感激不尽”。
众人退出,南木迅速解开孙阁老的衣襟 —— 果然,除了颅内出血,肋骨还断了两根,其中一根已刺破胸膜,必须立刻手术。
立即吩咐云舒、杜若准备喂灵泉水先吊命,清理伤口,上麻药。
“张大夫,孩子的伤轻些,先交给你了”。
随后,转头对白芷几人下令,“拉帷幕将床围住,四周掌灯,准备手术!”
她自己则先用银针封住孙阁老几处大穴,暂时止住出血。
划开头皮的瞬间,血涌得比预想中更急,她左手按住伤口,右手持钳,精准地夹出碎裂的颅骨片,动作稳得像在绣花。
虽然用了麻药,手术中,孙阁老的身体不时抽搐,南木却仿佛没看见,眼里只有病灶,每一次下刀、每一次清创,都精准得如同标尺。
当南木的指尖捏着那根银亮的缝合针时,烛火正落在她腕间,她从青瓷小瓶里倒出一截泛着珍珠白的细线,线身细如发丝,却带着韧劲。
“不用留线头吗……” 旁边打下手的白芷见她直接将线穿进针孔就开始缝合,忍不住小声问。
南木没抬头,银针刺破皮肉,动作轻得像蝴蝶点翅:“不必。” 她的指腹碾着线身,将伤口两侧的皮肉对齐,银针在她指间翻飞,每一次起落都精准得如同量过。
这是“银丝藤” 的髓心抽成的,泡过灵泉水后,比寻常蚕丝线滑腻十倍,自带草木的清润气,且极易被人体吸引,免了伤口折线的麻烦。
缝合到最后一针时,她没有打结,而是将线头往针孔里轻轻一塞,那线竟像有生命般,顺着针孔往里缩了缩,与皮肉融为一体,连个线头的痕迹都没留下。
完成脑部缝合,包扎完毕后是胸腔断骨,孙阁老年龄大了,南木怕他受不住,只能加快速度。
三个小时过去了,四个小时过去了,血水一盆一盆的往外送。
终于,在东方露出鱼肚白时,手术非常成功的完成,老人全身被包得象粽子似的,但气息总算平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