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别哭了。” 南木的声音适时响起,平静却带着力量,“村子没了,人还在,就有重建的希望。现在哭,不如握紧手里的刀,将来把场子找回来。”
众人闻言,渐渐止住哭声。王大树抹了把脸,拉着王喜乐走到南木面前,“噗通” 一声跪下,身后的黑石村汉子也跟着齐刷刷跪下。
“宁公子,俺们黑石村就剩这些人了,往后这条命就交给您了!您指哪,俺们就打哪!”
“对!认您为主!” 猎户们齐声附和,声音里带着破釜沉舟的决绝。家没了,他们便把这支队伍当成新的家,把眼前这位数次救人于水火的公子,当成了活下去的主心骨。
南木扶起王大树兄弟,沉声道:“起来吧。我说过,我们是一家人,不分彼此。”
随后,南木让黑羽清点人数。
不一会黑羽过来: “公子,清点好了。”
黑羽清了清嗓子,声音清晰有力:“出发时我们是二十九人,路上牺牲两人,重伤四人,留在喜峰口养伤,后来补充了四人,二十七人。”
“草鞋村同行的,十八人。”
“从黑风口救出来的兄弟,五十四人。”
“秦风带来的黑石村乡亲,二十六人,加上王大树五人,共三十一人。”
他顿了顿,现在我们的队伍是一百三十人。
南木的目光缓缓扫过众人 —— 有曾经的边军赵虎,正和几个同袍检查弓箭;有草鞋村的陈三壮,在教少年们如何给马蹄裹防滑布。
有镖师楚三河一行,正帮着石磊加固窝棚;还有那两个曾受辱的妇人,在柳飘飘的带领下,给大家分发衣服……
每个人都在忙碌,每个人的脸上都没有了之前的茫然与绝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踏实与坚定。
“很好。” 南木的声音透过风雪,传到每个人耳中,“一百三十人,不多,却都是好样的。”
她站上一块大石:“从今天起,这一百三十人,就是一家人。前面是裂江,过了江,还有雪刃山、枯骨原,一路凶险,但只要我们拧成一股绳,就没有过不去的坎。”
“明日天一亮,我们过裂江。” 南木的目光转向冰封的河面,语气果决。
随后黑羽将围脖分发下去。一百三十人,人手一条,毛茸茸的围脖往脖子上一绕,刺骨的寒风顿时被挡在外面,一股暖意从脖颈蔓延到全身。
风雪又开始变大,吹得人睁不开眼。
但没有人退缩,窝棚里升起了炊烟,马嘶声、犬吠声、人语声交织在一起,在这冰封的河滩上,燃起了一簇名为 “生机” 的火焰。
南木知道,真正的考验还在后面。裂江的冰层下藏着暗礁,对岸的戍所里有虎狼,有未知的阴谋与危机。
但看着眼前这一百三十张充满力量的面孔,她忽然觉得,再多的艰难险阻,也挡不住这股从苦难中淬炼出的锋芒。
夜渐深,野猪滩上的灯火却越来越亮,映照着每个人眼中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