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伍小心翼翼地走过冰瀑下的路段,每个人都屏住呼吸,手脚并用,生怕发出一点声响惊掉头顶的冰棱。
阿君虽伤势未愈,却走得异常稳当,他似乎对这种险峻的地形格外适应,总能找到最稳妥的落脚点,偶尔还会伸手扶一把身边的少年。
越往上走,风越大,气温也越低,呼出的气瞬间就变成了白霜。
有几匹马的睫毛上结了冰,汉子们便用袖子一点点擦掉,嘴里还低声安抚着:“别怕,过了这道坎就好了。”
南木回头望了一眼,只见长长的队伍像一条线,在陡峭的山壁上缓缓移动。
每个人的身影都那么渺小,却又那么坚定,与这奇险的雪刃山融为一体,构成了一幅惊心动魄的画面。
队伍正艰难地挪过一段覆满薄冰的崖壁,忽听头顶传来一声尖锐的唳鸣,如金属相击,刺破了山间的寒风。
南木猛地抬头,只见冰壁上方的天空中,一只翼展足有丈余的金雕正追逐着一只体型稍小的海东青。
金雕羽毛呈赤金色,在阳光下泛着油亮的光泽,利爪如铁钩,显然是禽中霸主。
被追的海东青则通体雪白,唯有尾羽带着一抹墨黑,身形矫健,却明显落于下风,翅膀上甚至沾着几缕血迹。
“是金雕!” 赵虎低呼一声,这种猛禽,性凶好斗,连野狼都敢扑杀。
南木的目光落在海东青身上。
它虽在奔逃,却在盘旋时有着一步三回头的不舍。
南木这才发现在冰壁中段一处凹陷的岩缝有动静。就在这时,岩缝里传来几声微弱的啾鸣,细弱却急切 —— 原来是有幼鸟!
黑羽常年在山林间行走,最懂禽鸟习性,低声道:“看这海东青的体型,是只雌鸟。估计是刚产了雏鸟,怕是不小心带着幼鸟从天空摔了下来,卡在这岩缝里了。”
众人这才恍然。原来是母亲护着岩缝里的幼鸟。那只金雕显然是盯上了雏鸟,才对雌海东青紧追不舍。
正说着,金雕猛地加速,如一道金色闪电俯冲而下,利爪直取海东青的后颈!
海东青急转身,避开要害,却被金雕的翅膀扫中,哀鸣一声,向下跌落数丈,险些撞在冰壁上。
就在此时,另一只海东青从远方疾飞而来!这只体型壮实些,喙如尖刃,显然是雄鸟。
它没有去护着雌鸟,反而猛地拔高,直冲向金雕的侧翼,用利爪狠狠抓向金雕的尾羽!
“唳 ——” 金雕吃痛,回身反击。两只猛禽瞬间缠斗在一起,翅膀拍打声、利爪撕裂声、尖锐的唳鸣交织在一起,在绝壁间回荡,看得人惊心动魄。
“是海东青爸爸!” 一个少年看得目瞪口呆,“它是想引开金雕!”
果然,雄海东青且战且退,故意将金雕引向远离岩缝的方向。
它的身手极快,时而俯冲,时而盘旋,利用对地形的熟悉与金雕周旋。
但金雕毕竟体型占优,又没牵挂,渐渐占了上风,一爪撕开了雄海东青的翅膀,鲜血瞬间染红了一片白羽。
雄海东青惨叫一声,却不肯退缩,反而拼尽全力,猛地撞向金雕的胸腹!
金雕被撞得长啸一声,追得更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