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拭雪浑身一僵,身后的贴着热源,让应拭雪不由得脸上发烫。
谢鹜身上的檀香味道让他似乎坠入了安全平稳的温柔乡……
反应过来自己刚才都想了什么的应拭雪头皮一麻,温柔乡?这几个里哪个字跟谢鹜搭边?
他最近真是病的越来越重了,谁家正常人能把阎王看成菩萨?
应拭雪想要挣脱,可谢鹜如今的模样他从未见过。
与平日里捉弄自己时的稳操胜券不太一样,不安与……
应拭雪不确定这个词能不能用在谢鹜身上。
现在的谢鹜竟然让他觉得有些脆弱。
心里似乎被什么绷紧了,轻轻一弹就会碎裂一地。
应拭雪伸出手指戳了戳谢鹜的手臂,犹豫再三道:“谢……谢宗主,你怎么了?”
谢鹜没有说话,他只是紧紧拥着应拭雪,似乎怀里这个形如凡人的病弱丹修现在是他唯一可以抓住的东西。
外人都说道他是这个修真界的阎罗,释心宗的弟子认为他无所不能,他如今年纪轻轻跻身大乘期,心性虽然比不得那些活了几千年的老王八,可已经可以做到心如磐石坚不可摧,同时目中无物。
当年谢家的事就如同他的逆鳞,光是提到虔命就足以让他竖起浑身的利刺,他在凌云峰听到虔命现身招摇山的时候,恨不得立刻杀过去,将那只可恨的妖碎尸万段,将他的魂灵困于雷阵之中受无尽雷霆鞭策,以赎他今生之罪。
可是他不能,若是他什么都不知,完全可以一走了之,可是如今不行。
不管那系统是因为什么找上并选中他,他既然已经窥见了结局,就万万不能被激着走。
可他还是痛。
他的头疼的厉害,谢家几百口的哀叫在他识海中一个劲儿的灌入,让他痛不可言。
释心宗主峰上,漫漫长夜里,谢鹜独自坐在玉案前,世上仿佛只剩他与无边的寂寥。
这么多年硬撑着孤独与疲惫的新信念与初心,在得知仇人位置却不能杀后轰然倒塌。
他只能在黑暗中一片一片拾起从身上掉落的利刺插回自己身体里,最后血淋淋的血肉模糊,也只能独自舔舐。
寂寂暗夜中,释心宗正殿沉重的门被推开一条细缝,如玉髓一般的月光透进来——
同时应拭雪也来了。
谢鹜方才插回到身上的利刺为了不伤到应拭雪而软化下来,露出血淋淋的皮肉,他如今只敢在应拭雪面前显示脆弱。
应拭雪感受到谢鹜吹在他脖颈的呼吸不稳,一下子就歇了推开他的念头,毕竟谢鹜也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真真实实让他当儿子养了两年。
如今显然就是有了什么难言之语,说来应拭雪也觉得谢鹜挺不容易的,小小年纪就要撑起整个宗门,还在面对外面对他的偏见和施压。
应拭雪摸摸谢鹜的手臂,安抚道:“虽然不知道你怎么了,可你之前一直把自己逼得太紧,如今宣泄出来也好。”
应拭雪在谢鹜怀里转了个圈,眨巴着眼睛与谢鹜对视,“要不你哭出来吧,这里也没有别人,你小师叔我也不会嘲笑你。”
【我装的!怎么可能不嘲笑哈哈哈哈!】
【矮油这小崽子平日里装装的,现在不会真的哭出来吧桀桀桀~】
谢鹜:“……”
谢鹜轻笑一声,将应拭雪放在怀里颠了颠,“若是本尊真的如了你的愿,怕是不出两日,整个修仙界都传遍了吧?”
被拆穿的应拭雪没有任何心虚,全然都是师侄不相信自己的委屈,应拭雪在谢鹜怀里换了几个姿势,最后选择了一个对自己最舒服的,谁让谢鹜现在抱着他不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