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拭雪越发觉得眼前这人不正常。
瞳仙人长叹一声:“大抵上都清楚。”
闻言应拭雪心上一动。
“方才我探了探仙尊你的脉,原来这天下第一丹修也不过百年的寿元了,若是神魂在不得治,怕是只有几十年的活头了,宿雪仙尊你真的甘心么?”
落池崖的风像只手将地上的飞沙全部拨乱,打在脸上细密的疼。
谢鹜如今已经接近妖御中央,可无事牌中缓缓传出的声音让他无心关注那什么九头蛟。
几十年……
在凡人看来足足半生,可对修士不过眨眼之间。
有的仙尊长老光是闭关一次便有百年之久……
结果现在告诉他,没准在瞬息之后,这世上便再不会有应拭雪这个人了。
谢鹜的心中阵痛,他紧紧攥着无事牌,他知道瞳仙人让她听到这些都是带有某种未知目的的,可是他现在已经无暇顾及,他更不能将这无事牌一摔了之,他猜到这瞳仙人此时此刻在利用他们二人,可也只能心甘情愿被推着走……
瞳仙人看似心情好极了,他抬起眸子,望着眼前手抖的应拭雪,咧出一个恶劣的笑:“谢鹜体内的世转灵芝尚未完全为他所用,难道宿雪仙尊你不想把剩余的灵芝取出来为自己延命么?你就甘心这样死去吗?”
此话一出,被无事牌连着的二人皆是脸色煞白。
“我瞧着谢鹜似乎并不知道宿雪仙尊你将自己的保命稻草拿出来救了他,难不成宿雪仙尊你竟是个喜欢做好事不留名之人?”
应拭雪眼睑垂下一片寒凉,此事已经尘封几十年,如果可以应拭雪想要把这当做秘密永远尘封,如今竟被眼前人轻飘飘的再次提起。
“你怎么知道?”
瞳仙人抬起头望着乌云层层叠起,风雨欲来的天际,长叹一声道:“当年谢鹜在天水宗拜师之际常年住在宿雪仙尊里的照雪峰中,当时外面口口相传你是将这谢鹜当成了半个徒弟,如今所看,传言真是不假。”
“谢鹜堪堪十岁那年在天水宗中遇袭,当时那仇家下了死手,谢鹜本该死在那个时候,为什么没过几日他又活蹦乱跳呢?”
“同年宿雪仙尊你身体每况愈下……”
“亲手将救命稻草拱手让出,平白让自己受了那么多年的病痛折磨,可最后谢鹜也没能留住与天水宗分道扬镳,宿雪仙尊,你后悔么?”
瞳仙人的一字一句透过无事牌,他不是在质问应拭雪,他是在叩问谢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