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谢家出事之后,应拭雪也曾多方打听过,自然知道虔命是谁。
虔命那时候奄奄一息被谢鹜的父亲捡了回去,随后便在谢家养着,对外说是给谢鹜收了一个贴身仆从,实则就是当第二个儿子养的。
虔命承了谢家的恩,结果……
谢家出事之后,其他家族人心惶惶,可几十年来都没有什么动静,他们都说这个上古妖族虔命是在躲着谢鹜,怕谢鹜杀他报仇,所以几十年杳无音讯。
本来几大世家都已经将此事渐渐淡忘,谁知道陆家却在今晚遭此横祸,这下又是免不了一阵血雨腥风。
可是此时此刻,应拭雪最担心的还是谢鹜。
片刻的功夫秦宿也到正殿,应拭雪识趣的让出玉案的位置往旁边移了移,目光始终没有从谢鹜的脸上移开。
虔命现世重新害人性命,其中谢鹜应是心中最为沉痛的,应拭雪不由得想起那夜向他索要拥抱安抚的谢鹜……
也许谢鹜从那个时候就听到风声了,年纪轻轻,背负着他不敢想的家仇和责任。
唉,也当真是苦了他了。
谢鹜,姚溯光与秦宿三个人高腿长的剑修就这么围着一块儿玉案商量起来。
正经的宗门都有议事堂,若是出了事满屋子的老头子都要过去,七嘴八舌的说个没完,最后一切再由宗主敲定。
释心宗成立不久,谢鹜又三人实在算得上年轻没有那么多讲究,正殿中的仆从与弟子们识趣的一窝蜂离开,就在应拭雪犹豫要不要也随着离开的时候,谢鹜将玉案旁的小点心往他面前推了推。
应拭雪拿起点心碟子,这时候让他怎么吃得下?只能捧着碟子在一旁听着他们三个商议。
谢鹜的脸微微低垂,鎏金色的眸子罕见的透出孤绝的落寞,可薄唇紧抿着,轮廓凌厉,一身玄衣衬着,连呼吸都带着压迫感。
秦宿看着对面沉默的二人,一个冷着脸似乎下一刻身上就会带上冰碴,一个似乎没有脑子,空长了一副大块头,正眨着眼睛等着谢鹜与他拿主意。
秦宿默默在心里叹口气率先开口:“似乎在陆家还有其他发现,四大宗门与各大世家皆已经派人前去查看了,我们这边谁去?”
谁去?
秦宿如今修为尚未恢复至往日巅峰,此时下山颇为危险,姚溯光……
去了也白去。
那就只剩下谢鹜,可是谢鹜亲眼去看陆家如今的惨状,这不是将他几十年前的伤口活活撕开往里面撒盐么?
三人沉默片刻,谢鹜抬起眸子,他的眼睛深邃如渊,嗓音低沉,带着不可抗拒的威压。
“你们两个留下,我走一趟。”
谢鹜话音刚落,应拭雪甚至还没反应过来他说了什么就被直接拽走了。
应拭雪:?
应拭雪抬眸望着谢鹜那张阴沉不定的脸,犹豫道:“我也去么?”
谢鹜点头:“没错。”
姚溯光虽说强悍,可是没脑子又心大,秦宿丢了无情道现在脆皮的很,只有脑子没有修为,加上释心宗的事务全权交给秦宿处理更是脱不开身,让他们两个代为照看应拭雪,谢鹜根本不放心。
只有与他寸步不离,谢鹜才会放心。
念着应拭雪无法御剑,谢鹜命人从后山抓了一只飞的最快的仙鹤。
谢鹜带着应拭雪踩在仙鹤的背上,施了防护阵便往陆家方向飞去。
这一路上二人安静的可怕,应拭雪想到自己的真身是只妖,如今在谢鹜面前简直是大气不敢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