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峰主,主家来信了。”
应拭雪连忙道:“送进来送进来。”
应拭雪是这照雪峰的主人,仆从口中的主家就是应家。
仆从进门将信送到应拭雪手中,应拭雪也想到这几日一直围着谢鹜团团转,也没有过问家中如何。
应拭雪拆开信大致扫了一眼,见没什么事便松了口气脸上重新带上笑,何渊惯会揣测应拭雪的心思,见自家师尊心情好了不少凑上去道:“师尊,怎么了?”
“没什么事。”应拭雪将信重新折好,起身放到枕边的匣子里,他的亲人与朋友的传信都被他放在这匣子里,一般他晚上失眠的时候都会拿出来几封在被窝里看,如今少说也存了有上百封了。
“母亲问我何时能归家一趟,快到年关了……”
这么说起来应拭雪也有点想家了,自从上次虔恪在胡家留下的“应”字,属实是给他们都吓坏了。
那时候应拭雪一边为谢鹜担心,一边又放不下家里,他母亲那时候被父亲强行送到灵家避难,他父亲独身一人带着应家的门客守着应家。
好在最后没出什么事。
说到这里应拭雪真的万分感谢谢鹜了,应拭雪不是不知回报的人,应家能逃过一劫,有一大半都是谢鹜敢于孤身前往招摇山的功劳。
应拭雪知道,应家自然也知道。
所以应澜在信中询问今年的年关可以将谢鹜带回应家一起过,如果谢鹜不嫌弃的话。
应拭雪心里哼哼,哪有他嫌弃的份。
转头又看了看眼睛水灵灵的何渊,上手摸了摸它毛茸茸的头,声音和缓:“今年与师尊一块儿到应家过年吧,大家聚在一起热闹。”
何渊被应拭雪捡回来做了徒弟在身边养了这十几年一共就去过应家两三次,还是在很小的时候,他现在怕是没有什么印象了。
后来应拭雪身体实在太差,有的时候贪凉吹阵风都会重病一场,更别提回应家了。
闻言何渊方才满是疑问的眸子中阵阵纯粹的光,在与应拭雪四目相对间又成了泪。
应拭雪摸摸自家小徒弟的头:“好了好了,小孩子跟着大人回家过年关再正常不过了,你现在还是高兴太早了,没见过我们家那群碎嘴子的祖老,他们不该在应家指点江山,他们应该到街头给人算命去,真是能把死人说活了,这次回应家我带你见识一下。”
何渊局促的点点头,眸中划过一抹深思:带些什么见面礼好呢?
应不应该带呢?
何渊统统都不明白,按理说他是小辈,应父应母是前辈,见面礼也不应该是他带,可是何渊有点儿想送。
可是又觉得应家家大业大什么没有?
自己现在除去应拭雪给的东西外,能拿出来的灵物灵包通通入不了应家的眼。
何渊挠挠头想着从长计议吧。
离年关还有两月,再不济,再闯两个秘境呢!
应拭雪没有观察到自家小徒弟丰富的面目表情,心中不可抑制的想起谢鹜来,也不知道他现在顺不顺利,有没有拿到最后的魂灵。
招摇山秘境中又传言危机四伏,正好能对谢鹜这种以杀成道的起压制作用。
他们释心宗这三个没一个好样的,修道之路都多少有点血腥,也不知道这招摇山秘境会不会对秦宿和姚溯光也有压制作用。
这东压制,西压制,遇到危险岂不是太不公平了?
应拭雪苦恼之时,突然一阵精悍的灵力如利刃出鞘带起剑意,同时阵阵杀伐气让应拭雪有了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应拭雪与何渊统统变了脸色,这股凌厉太过陌生又太过放肆,放肆到如入无人之境,怕是有不速之客来了。
可是应拭雪不敢相信,他照雪峰的阵法也不至于如此脆弱吧?
怎么一个两个都能进来?
应拭雪赶紧让何渊给崔榕川传讯让他做足准备带上一些境界强悍的长老到照雪等地牢之中。
而他转头将一些法器待在身上,也匆匆往地牢方向而去。
因为地牢中关着虔命。
应拭雪知道,若是这段时间照雪峰迎来不速之客,定是冲着虔命去的。
*
谢鹜在秦宿和姚溯光的带领下已经到了招摇山山下。
刚刚踏入这片山域,谢鹜就觉得极度的不适,他的境界非自主的被不断压制,越近越是如此。
上了招摇山后,他尝试着想召出惊雷,可天空只是阴着沉着,不知过了多久才终于放了个闷雷出来。
谢鹜轻啧一声,垮着脸非常不痛快。
秦宿瞥了姚溯光一眼,道:“你呢?你感觉到修为受到压制没有?”
按理说姚溯光是修杀戮道的,受到的压制应该不比谢鹜弱才对。
姚溯光非常轻松:“可能是有一点吧,可是太细微了,感觉不到。”
秦宿:“……”
秦宿看着一脸求夸,沾沾自喜的姚溯光,冷笑一声:“还高兴呢?你知道自己这叫什么吗?你这叫杀戮道白练了,比修苍生道的还慈悲。”
姚溯光and谢鹜:感觉一句话,把我们两个都骂了。
招摇山秘境上次被谢鹜毁了一半,可毕竟是由舍利子所化,这不过几日的时间就已经恢复如常,等待着后世之人继续踏入。
三人都不是犹豫的性子,相看一眼便提剑进入,在踏进秘境的时刻,谢鹜的心抽痛一瞬。
谢鹜他只当是在这里受过伤,所以有些抵触才会如此,重整后继续向前走,并没有当回事。
姚溯光跟在谢鹜身侧,看着秘境内被梵文照的金碧辉煌,只觉得刺眼:“那老头子简直作恶多端,生前做了那么多错事,死后竟然受供奉了,没想到还真有人信。”
谢鹜与秦宿专注警惕,一时间谁也没有接他的话。
前方就是谢鹜被伏击的地方,是他险些被虔恪,苍穹真人困死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