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猜想实在太过恐怖,秦宿摇摇头驱散了些自己的想法。
照雪峰的阵法硬到就算他们三个硬闯都要花些功夫的。这也是他们当初决定将虔命留在照雪峰的原因。
怎么可能呢……
秦宿偷偷给应拭雪传讯,发现没人搭理他,后来又给崔榕川传讯过去,那边也是杳无音讯。
事到如今秦宿心中那点不安愈加放大,看着被锁魂铃阵法罩住的谢鹜,只能盼着它快点结束,快点想起来。
然后赶紧回照雪峰看一看,现在这任谁都杳无音讯的状况让秦宿觉得不妙,可是天水宗除了应拭雪和前几天刚刚有了点儿交情的崔榕川,秦宿暂时也想不到能联系上的旁人,只能给释心宗的几位镇山长老传讯,让他们几个到天水宗去探一探,若是遇袭赶紧过去帮忙。
秦宿这边心中异常不安定,可是姚溯光榆木脑袋什么也不想,一心盼着谢鹜马上就能恢复记忆,到时候一定要在他面前好好翻旧账。
全然没有注意到身边的兄弟脸色已经非常难看了。
整整两炷香的时间,秦宿终于等到了锁魂铃关闭的时刻。
眼看着锁魂铃落回谢鹜手中,地上结下的阵法也消失不见,谢鹜背对着他们站着,看着并没有什么反应,秦宿的心狠狠的悬了起来,总不能这头也失败了吧。
姚溯光则十成十的相信应拭雪,见阵法落下整个人带着风,朝着谢鹜就瞬移过去了,秦宿拉都没拉住,姚溯光一掌落在谢鹜肩膀上,脸上的笑脸还没消失:“谢鹜!你到底想起来没有啊!”
*
照雪峰上还是一如往常,可是那丝空气中蔓延的陌生灵力还是让应拭雪敏锐的看出不对。
应拭雪与何渊匆匆往照雪峰的地牢中走去,地牢不小可应拭雪我只用它关了一些不听话的灵兽而已,剩下的也只有虔命一个了。
应拭雪与何渊越过那些吼叫呜咽的灵兽,朝着地牢最深处走去,这一路上不只有陌生的灵力残留,还有来自崔榕川的气息,见状应拭雪加快了速度。
他身后的何渊阴沉着脸,这气息他再熟悉不过,他曾在招摇山见识过的。
是苍穹真人。
何渊不由自主的扯了一把面前的应拭雪,他潜意识里想要阻止应拭雪上前。
应拭雪被猝不及防拽到自家小徒弟身后,冷不丁的睁大眼睛:“怎么了?”
何渊神色凝重:“师尊,你别去。”
“这时候苍穹真人可能已经拿到虔命的妖丹了……”
应拭雪对苍穹真人的境界没有什么概念,可是何渊是真真正正见识过的,尤其是有了回命咒的苍穹真人,说一句自私的,何渊不在乎那些有的没有,什么妖界什么谢家,他只是希望应拭雪能活着。
就在应拭雪沉思自家小徒弟犯了什么邪之时,地牢深处传来众人指摘声,应拭雪与何渊立刻竖着耳朵听起来,声音耳熟,应拭雪辨别出来这是经常跟在崔榕川身边的那位镇山长老的声音。
应拭雪听完直接奔着关押虔命的地牢走去,何渊沉思一瞬后老老实实的跟在应拭雪身后。
待他们两个到达之时这地牢旁已经站满了人,基本上都是崔榕川带来的长老与仙尊们,而另一边是苍穹真人与青霄宗的两大峰主,剑拔弩张。
跟在崔榕川身边的桐长老看着苍穹真人属实痛心:“真人!你身为这天底下的第一人!现在不惜与妖族达成合作残害人修,现在竟然还要硬闯我宗,真人你可知回命咒的上古诅咒!若是现世就应该即刻毁去才行!”
“你这般行径属实让天下人寒心!我等劝真人快些收手,以免酿成大祸!”
刚刚赶到的应拭雪将目光落在苍穹真人身上,苍穹真人的余光扫过一瞬,随即语气狠厉全是斥责:“你们天水宗真是喜欢乱扣帽子,明明是你们天水宗私藏虔命在先,我只是听闻此事前来瞧瞧,顺便将虔命带走交由整个修仙界惩治,怎么现在反倒都成了我的过错了?”
话毕苍穹真人笑咪咪的摸了摸胡子,举手投足间颇有仙风道骨:“若是你们肯交出虔命来,本尊既往不咎,你们也应该早些顿悟,以免酿成大祸!”
一众长老被苍穹真人这般无耻的行径与颠倒黑白信手拈来的狡诈气的脸红脖子粗,一时间吐不出半个字来。
被长老们簇拥在中间,死死将牢狱中的虔命挡在身后的崔榕川眉目间冷静如常,只是唇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
“苍穹前辈,这地牢中又没有外人,装出大义凛然似在为整个修真界除害的模样是给谁看?在场谁人不知,你才是整个修仙界最大的刽子手,联合虔恪,对各大无辜世家进行屠戮,这条条罪状,你凭着三言两语就能洗掉么?”
听着崔榕川的话应拭雪头皮一麻,自家这个师侄在这个时候还敢激怒面前这个疯子,何尝不是有本事的呢?
苍穹真人听了他的话不怒反笑:“好啊你。”
“当年你师尊收你之时,你不过本尊膝盖高,头一次见本尊被吓得嚎哭不止,非要往你师尊身后藏。”
“今非昔比,如今你甚至敢在本尊面前叫嚣了,也是你师尊死的早。”苍穹真人摇了摇手中的浮尘:“你们这一对师兄弟没人教养,不如我来替你们师尊好好教养你们两个——”
“住口!”应拭雪打断苍穹真人的话,愤而道:“他们师尊早逝,可我们天水宗又不是没有长辈,何需要你一个道貌岸然,心狠手辣之人教导?”
他师兄青慈道尊早死的确不假,崔榕川与谢鹜这一对师兄弟的确缺少师尊的教导,可是如今二人都可独挡一点,知善恶懂荣辱。
应拭雪对他们师兄弟哪个都很满意,想必已经仙逝的师兄青慈道尊也是万分满意的。
怎容得他来说三道四。
苍穹真人或是没想到应拭雪敢当众顶撞他,他敛了眼中的狠辣,啧啧两声:“看来是本尊失言了,本尊在此跟宿雪仙尊赔个不是。”
话锋一转,苍穹真人瞥了眼在地牢中瑟瑟发抖的虔命,语气中尽是志在必得:“青霄宗与天水宗交好百年有余,本尊也不愿意今日搞的两败俱伤。”
“如果贵宗将虔命交与本尊,本尊保证不会在滥杀无辜,与天水宗冰释前嫌,还会如以往那般庇佑修真界。”苍穹真人笑眯眯的望着应拭雪,“本尊也不想滥杀无辜,做了这么多只是因为一个人。”
崔榕川挑眉:“谢鹜?”
“聪明。”苍穹真人装作苦恼:“谢鹜身负本尊的一道杀劫,本尊非除他不可,只要谢鹜死了,一切都万事大吉。”
此话一出应拭雪能看出跟着崔榕川前来的几大长老们已经有些动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