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局即战场
晨雾未散,野火号营地已悄然布防。
薄白的雾气贴着冻土流动,像亡者的低语,在残破的装甲车与锈蚀集装箱之间游荡。
营地四周,改装探照灯早已熄灭,取而代之的是埋设在雪线下的元能感应丝网,细如发丝,却能在敌人踏入三里内时引动预警铃铛。
铁筷子带着一队灶童巡检火道,脚步轻得如同猫行,每一步都避开积雪最厚处——那是最容易藏匿陷阱的位置。
但诡异的是,整个营地没有响起一声警报,没有一人披甲执刃。
唯有炊烟。
一道笔直如旗的灰白烟柱从中央巨灶升起,穿透雾霭,直插天穹。
那不是普通的柴火烟,而是十味合欢锅余温未散的气息,裹挟着骨汤的醇、菌香的润、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金焰余韵——昨夜那场饭局所点燃的“心火”,仍在缓缓燃烧。
大锤嫂站在分餐台前,一身旧军皮袄裹得严实,手里握着那柄加长柄大勺,勺尖滴落的汤汁在空中划出精准弧线,不多不少,正落在每个搪瓷碗中心。
“东区第三排,老李头,少盐半勺——昨夜共鸣波动他体内元能偏滞。”她嗓门不大,却字字如钉入地。
排队的人群没有骚动,甚至没人抬头争辩。
他们只是默默端碗,低头啜饮,动作整齐得如同操练过千百遍。
孩子不哭,老人不咳,连平日最爱抢食的流浪汉也安静等候,仿佛这一口汤不只是果腹,更是一种仪式的延续。
陆野坐在主桌尽头,背对着灶台,面朝营地大门。
他没穿战甲,也没运起元能护体,只披了件粗麻外袍,袖口卷至肘部,露出手臂上新旧交错的疤痕——昨夜系统觉醒时,识海震荡引发经脉逆行,灼伤尚未痊愈。
但他眼神沉静,像一口深井,倒映着雾中若隐若现的远方山脊。
不止是赤脊狂徒的复仇怒火,也不止影阁对系统秘辛的贪婪窥探——那一面绣着巨眼吞噬火焰的黑旗,才是真正致命的威胁。
可他不动。
他只是看着烬余子。
那位曾焚城千里的禁火师,此刻蜷坐在灶台角落,双手紧抱着那把铜铲,指节泛白,仿佛那是他唯一能抓住的人间之物。
他低着头,枯槁的脸上满是挣扎,昨日冲出囚笼时撕裂的伤口还在渗血,可他的呼吸却前所未有地平稳。
“你在怕什么?”陆野忽然开口,声音不高,却让四周空气微微震颤。
烬余子身体一僵。
“我……怕火失控。”他嗓音沙哑,“也怕……再也点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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