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个男孩猛地抱住头,嘶吼:“我想起来了!我妈说,炒青菜要先放蒜!不是直接扔进毒剂锅!!”
连锁反应爆发。
一层厨房,一名瘦弱女孩抓起饭勺,狠狠砸向头顶的监控探头!
“我不做毒饭了!”她尖叫,眼中燃起久违的怒火,“我要给我妹妹煮蛋!她最爱溏心的!”
哗啦——
更多孩子站了起来,掀翻操作台,用菜刀砍断数据线,用蒸笼盖当盾牌,朝着控制室冲去。
整个监牢区,沸腾了。
而在通往核心区的走廊尽头,红灯骤闪,警报凄厉。
装甲靴踏地声如雷逼近。
守卫部队来了。
全员重甲,手持高频电棍与神经麻痹枪,领队胸前铭牌刻着冰冷文字:“净灶司·歼灭组”。
但他们不知道的是——
在拐角处的废弃配餐间里,大锤嫂正默默卸下肩上的铜锅。
她没穿战甲,也没拿武器。
只是点燃了炉火。
装甲靴踏碎残垣,金属走廊在重压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净灶司歼灭组列成三列纵队,高频电棍嗡鸣如蜂群振翅,神经麻痹枪锁定每一处通风口。
他们训练有素,冷酷高效——这是专门用来镇压“失控厨师”的部队,曾一夜之间屠尽三百名觉醒味觉的囚童。
但他们不知道,炊事员也能杀人,不用刀,用火候。
拐角处,废弃配餐间炉火已燃。
大锤嫂将铜锅稳稳架上支架,锅底舔舐着幽蓝火焰。
她没穿战甲,粗布衣袖卷到肘部,露出两条烫疤交错的手臂。
肩上那柄跟了她十年的炒菜铲,此刻正轻轻敲打着锅沿,像在打节拍。
“都藏好了?”她头也不回地问。
小油瓶缩在墙角,怀里死死抱着一只锈迹斑斑的饭盒,那是孩子们唯一的身份铭牌回收箱。
他点点头,牙关紧咬,左臂旧伤已被汗水浸透,血顺着指尖滴落在地,却仍不肯松手。
“好。”大锤嫂咧嘴一笑,眼里闪着狠光,“那就开火!”
一勺滚油泼下,瞬间腾起浓烟。
她抓起整袋辣椒面狠狠撒入,刹那间红浪翻涌,辛辣之气如无形冲击波炸开走廊。
紧接着,半碗陈醋兜头浇下——“嗤”地一声,酸辣混合的白雾轰然弥漫,刺鼻、灼喉、钻脑!
前方队伍猛地一滞。
“咳咳——!”
“眼睛!我的眼睛睁不开了!”
“呼吸……喘不上气……”
有人跪地狂呕,有人捂脸翻滚,高频电棍胡乱挥舞,却连敌人的影子都没看见。
整支歼灭组,在一场“烹饪”中溃不成军。
大锤嫂站在浓烟中心,像一尊从灶火里走出的战神。
她抄起长柄铁勺,猛力搅动锅中赤焰,嘶声怒吼:“记住喽!以后谁欺负你们,就往他脸上泼热汤!不怕!不逃!给老子烧出个活人的日子来!”
声音穿透烟幕,传入每一个躲藏的孩子耳中。
与此同时,主控室门前,陆野一脚踹开合金门。
室内唯一光源是墙上数十块监控屏,映出下方监牢区翻腾的人影:孩子们砸锅掀灶,用蒸笼盖冲锋,把调味罐当手雷扔。
而在最中央的高座之上,一名披着白金神袍的老者缓缓起身,面罩下露出一双浑浊却执拗的眼睛。
“陆野……你毁了一切秩序。”他嘶声道,手指紧扣控制台,“没有恐惧,人类就会暴走!就会退化!我们净化味觉,是为了让他们服从!为了文明延续!”
陆野没说话。
他只是从铝饭盒底层取出一碗刚煮好的素面——依旧是碱水黄面,溏心蛋卧在中央,油花浮汤,热气袅袅。
他轻轻将碗推到老者面前。
“尝尝。”他说,“这才是人该吃的饭。”
老人怔住。那香气……太熟悉了。
他颤抖着夹起一筷,送入口中。
下一秒,身体剧震。
记忆决堤——
那是二十年前,病房里,女儿躺在病床上,瘦得只剩一把骨头。
她笑着说:“爸爸,这面真香……比研究所的营养液好吃多了。”
那是她最后一顿饭。
也是他此生亲手喂她的最后一口。
“呜……”老者喉咙哽住,眼泪猝然滑落,顺着沟壑纵横的脸颊滴进面汤。
他瘫坐在地,神袍委顿如败旗,喃喃重复:“我们错了……我们全都错了……”
窗外,奔跑的脚步声越来越密。
锅敲声、笑声、哭声混作一片,汇成废土从未听过的喧响。
孩子们举着饭盆,像举起战旗,在硝烟未散的走廊里穿行。
陆野站在窗前,望着这一切,轻声道:
“不是饭狠……”
风穿过破碎的玻璃,吹动他染血的衣角。
“是人心,不想再饿着。”
而就在这一刻,系统深处,一道沉寂已久的声音,缓缓浮现——
【检测到双火共鸣、万念归真、情智共振三重条件达成……】
【武道食神圣胎……即将觉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