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天起,家里的“梦想实践”正式开始了。周一放学后,林辰特意绕路带林念去了自己的公司。推开会议室的门时,员工们正在讨论儿童文学公益读本的推广方案。林辰拉着林念坐在角落的椅子上:“你仔细听听,看看大家是怎么把一本书送到小朋友手里的。”
会议开了一个小时,林念虽然听不懂“渠道对接”“受众分析”这些专业术语,却记住了策划部的姐姐为了选哪篇故事做开篇,和同事讨论了二十分钟;记住了爸爸在听到“山区孩子缺课外书”时,立刻说“再加印两千本”的坚定语气。散会后,他拉着林辰的衣角:“爸爸,你们做的事情好厉害,就像给小朋友送礼物一样。”林辰蹲下来:“等这个项目推进了,你可以帮我们写几句推荐语,用小朋友的话告诉大家这本书有多好看,好不好?”林念用力点头,把这个约定记在了他的素材本上。
苏清月则带着林悦泡在工作室里。她没有直接教绘画技巧,而是先让女儿观察:清晨的阳光和傍晚的阳光颜色有什么不同,花瓣的边缘是尖的还是圆的。有一次,苏清月在画静物,林悦蹲在旁边看了半小时,突然说:“妈妈,苹果的下面颜色深,上面亮,因为太阳照在上面。”苏清月立刻放下画笔,拿过她的画夹:“悦悦观察得真仔细,我们来试试把这个发现画下来好不好?”
她握着林悦的手,教她用浅红画苹果的顶部,用深红画底部的阴影。林悦学得格外认真,连手指都绷得紧紧的。等画完后,她举着画纸跑去找林念:“哥哥你看!妈妈教我画的苹果,像真的一样!”林念正在写作业,立刻放下笔,认真地说:“真的!比超市里的苹果还好看,我要把它写进我的作文里。”
日子在忙碌又充实的节奏里溜走,转眼就到了去山区送画具的日子。出发前一天晚上,林念和林悦在客厅里忙得不亦乐乎。林念把自己写的几个短篇故事抄在彩纸上,叠成小本子;林悦则找出自己最喜欢的几支画笔,用丝带捆好,还在画纸上画了小兔子贴在笔盒上。“这些要送给山区的小朋友,”林悦一边贴画一边说,“让他们也有好看的画笔。”
第二天一早,一家人带着装满画具、书籍和文具的箱子出发了。车子行驶了三个小时,才到达位于山坳里的星光小学。车子刚停稳,就看见十几个孩子站在校门口,穿着洗得发白的校服,好奇又羞涩地看着他们。林念下意识地握紧了手里的故事本,林悦则把装画笔的盒子抱得更紧了。
在校长的带领下,他们走进教室。教室里的桌椅有些陈旧,黑板边缘都磨白了,但墙上贴满了孩子们用铅笔勾勒的画。看到林辰和苏清月搬进来的画具箱,孩子们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却没人敢主动上前。苏清月蹲下来,打开一个画具盒:“小朋友们,这些画笔和画纸是送给你们的,喜欢吗?”
一个扎着马尾的小女孩怯生生地走过来,指尖轻轻碰了碰水彩笔:“真的可以送给我们吗?”林悦立刻把自己准备的笔盒递过去:“给你!这里面有我最喜欢的粉色画笔,能画晚霞哦。”小女孩接过笔盒,小声说了句“谢谢”,眼睛里泛起了泪光。
林念见状,鼓起勇气站到讲台上,举起手里的故事本:“我给大家讲个故事吧,是关于大海的。”他清了清嗓子,用稚嫩却清晰的声音讲起青岛的沙滩、海浪,还有一家人捡贝壳的趣事。孩子们听得入了迷,原本羞涩的眼神渐渐变得明亮,有个小男孩还小声问:“大海真的是蓝色的吗?像天空一样?”林念立刻点头:“比天空还蓝!等你们长大了,一定要去看看。”
苏清月和林辰则在一旁帮孩子们分发画具,教他们如何打开水彩笔的笔帽。林辰发现有个小男孩总是盯着画纸不动笔,便走过去问:“怎么不画画呀?”小男孩低下头:“我不会画,怕画不好。”林辰拿起一支画笔,在纸上画了个简单的太阳:“你看,画画就是把心里想的东西画出来,哪怕只是一条线,也是最好的画。”小男孩犹豫了一下,终于拿起画笔,在太阳旁边画了个小小的笑脸。
中午的时候,苏清月带着孩子们一起画画。林悦拉着几个小女孩坐在地上,教她们画小兔子:“先画一个圆圆的头,再画长耳朵,眼睛要画得圆圆的才可爱。”她一边说一边示范,小手握着画笔认真的样子,像极了平时看苏清月画画的模样。有个小女孩画不好耳朵,急得快哭了,林悦立刻安慰她:“没关系,我帮你改一改,你看这样是不是就好看了?”说着拿起红色画笔,给兔子耳朵加了个小爱心。
下午离开的时候,孩子们追在车子后面挥手,手里举着他们画的画:有画着太阳的,有画着小兔子的,还有个孩子画了一家人手牵手,旁边歪歪扭扭地写着“谢谢”。林念趴在车窗上,用力挥着手:“我会再给你们写故事的!”林悦则把脸贴在玻璃上,眼泪汪汪的:“我会画更多好看的画寄给你们!”
车子驶出山坳时,夕阳正缓缓下沉,把天空染成了橘红色。林念突然拉了拉林辰的衣角,声音格外认真:“爸爸,山区的小朋友好可爱,他们没有见过大海,也没有很多画笔。我以后要写好多好多故事,印成书送给他们,让他们知道外面有大海、有沙滩,还有很多好玩的东西。”
林辰握住他的手,心里一暖:“那我们以后可以和基金合作,把你的故事放进公益读本里,让更多小朋友看到,好不好?”林念用力点头,把这个约定记在了心里。
林悦则靠在苏清月怀里,小手还握着画笔:“妈妈,下次我们还来好不好?我想教他们画大海,画城堡,画好多他们没见过的东西。”苏清月摸了摸她的头发,眼眶有些湿润:“好啊,等悦悦画得更好了,我们带更多画具来,给他们办一个小小的画展。”
车子在暮色中前行,车厢里很安静,却充满了温暖的力量。林辰看了眼身边的苏清月,她正温柔地看着睡熟的林悦,眼底满是欣慰。他知道,梦想的种子已经在孩子们心里扎下了根,而他们用爱和陪伴浇灌的,不仅是孩子们的梦想,更是责任与担当的传承。
就像林念写在故事本扉页的话:“家是装着爱的瓶子,梦想是瓶子里的光,会一直亮下去。”这束光,会照亮孩子们的未来,也会在时光里,传递给更远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