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云山脉的地脉红点还亮着，林小满的手指悬在半空，指节发白，眼底像结了层冰。议事厅里的旗子还在抖，宣誓声没散，几个族老攥着拳头，指节咔咔响。
天边划下两道光，砸在宗祠前的青石板上。轰——尘土炸开，两个穿黑道袍的年轻人从飞剑下来，袖口金线缠着符纹。领头的那个腰上挂着玉佩，刻着“玄天”两字，眼皮抬了抬，目光扫过来，像在估价一筐灵草。
“林小满？”他嗓音不高，可整个广场一下静了，“玄天宗秦无涯。来‘聊聊’。”最后两个字拖了调，嘴角一挑。
林小满没应声，手缓缓收回来，转身，往前踏一步。脚落地那刻，筑基一层的威压炸开！空气猛地一沉，秦无涯膝盖一软，差点跪下去。他身后的师弟直接退了三步，鞋底在石板上刮出两道白痕。
“呵，真筑基了？”秦无涯咬着牙站直，脸上挤出笑，“怪不得青风镇那事闹得满城风雨。”
“闹？”林小满冷笑，“你们管杀人放火叫‘闹’？血影门屠了三十六个村子，是不是该叫遛弯？”
秦无涯脸僵住，嘴角抽了抽。
“林少主别误会。”他换了个语气，软了些，“咱们是正道魁首，心系苍生。这次来，是看你们丹道进步快，灵植也弄出些名堂，想‘取取经’，一起做点大事。”
“一起做？”林小满嗤了一声，“踩着飞剑砸我地砖，开口就要丹方灵法，这就叫‘共事’？想要？没门。想让我低头？趁早滚蛋。”
没人出声。秦无涯眼神沉下去：“林小满，苍云山一向归玄天管。你们开坊市、炼丹、种灵草，算越界。要不是我们睁只眼闭只眼，早当私门剿了。”
“剿？”林小满仰头笑了，“那血影门在断魂谷埋蚀灵钉的时候，你们的‘管’呢？飞天上？还是睡洞里？你们不管，是你们没本事。现在看我林家站起来了，就想来摘果子？打得一手好算盘。”
秦无涯脸色铁青，袖子里手指一掐，灵力涌动。林小满眼神一冷，掌心微震。裂空古剑没出鞘，可一股剑意已经贴上对方脖子。秦无涯喉头一凉，像有把薄刃顺着皮肤滑过。他猛地缩手，冷汗顺着鬓角往下淌。
“你敢动杀念？”他牙缝里挤出话，“知道得罪玄天宗是什么下场？”
“下场？”林小满摊手，“不就是报上去，派个元婴老祖来吓我？来啊。反邪联盟刚立，正缺个靶子练兵。”他环视一圈，声音炸开，“听好了——从今天起，谁要是偷偷交丹方、灵法，或者跪着求玄天庇护，就是叛盟！林家断供，我亲自上门‘谈心’。”
人群嗡地炸了。有人倒吸气，有人低头憋笑。周家族长悄悄竖起拇指，李家族老端起茶杯，嘴抿得死紧。
秦无涯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最后挤出一句：“林小满，树大招风，别走错路。今天不领情，以后真有难，别指望我们伸手。”
“伸手？”林小满笑出声，“你们的手，是不是专掐人脖子的？”他转身，背对着，“送客。以后玄天的人，没预约别上山。飞剑落地，算闯山；传音入密，算挑衅——林家，不讲情面。”
两人脸色难看，冷哼一声，腾空而起。飞剑刚升百丈，秦无涯回头吼了一句：“林小满！你以为拉几个家族搭个草台班子，就能扛血影门？等被打得片甲不留，别哭着求我们救你！”
林小满没回头，右手一抬，掌心朝天。下一瞬，一道剑气冲上云层！轰——乌云被撕开百丈口子，剑光横贯长空，久久不散。阳光劈下来，正好落在宗祠匾额的“林”字上。
秦无涯脸色煞白，催动飞剑疯逃。广场上，众人仰头看着那道裂痕，喉咙发干。
“……他刚才是不是，把天劈了？”一个散修喃喃。
“劈的不是天。”林震海走来，背着手，声音低，“是某些人自以为高高在上的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