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满站在石台上，手里握着裂空古剑。右臂受伤了，流着血，动不了。他没看伤口，只盯着远处的黑雾山林。
风停了，四周很安静。
身后有人走动，是族人在搬阵旗。有人咳嗽，有人忍痛，没人说话，但都在做事。
他知道不能等，拖得越久，林家越危险。
“把玄阴灵藤拿出来。”他说，声音有点哑，但很坚决。
戒指一闪，三株黑色藤蔓出现在他手中，根上泛着蓝光。这是仙府里的宝贝，能连地脉，稳住大阵。他直接把藤蔓插进脚下的裂缝里。
“林震海，带人埋好藤根，接上符文。”他下令。
三长老拄着拐杖走来，看了一眼点头，马上叫还能动的人动手。大家用刀划开地面，把藤根塞进断裂的符文里。刚一碰，阵法轻轻一震，像是活了过来。
林小满闭眼感受脚下的灵力。还不够强，还得加一把力。
他抬起左手，在指尖咬了一口，鲜血滴在剑上，顺着流进阵心。
血一进去，九幽镇魂阵突然亮起，幽蓝色的光向四周扩散，像网一样盖住前院。几个原本暗的阵角重新亮了，虽然还不稳，但总算连上了。
“再来一次。”他自己说。
又一滴血落下。
阵法嗡嗡响，转得更快了。但他身子晃了一下，差点跪倒。绿光缠上来，撑住他。
这样撑不了多久。每滴一次血，不只是耗灵力，还在伤自己。可他不能停。
“十个阵基，我去走一遍。”
他拔起剑，一步步走向最近的阵眼。每一步都疼，右臂的伤跟着抖，但他走得稳。
第一处，他蹲下，用手抹断掉的符线，用自己的血重新画。阵光一闪，恢复运转。
第二处，阵旗倒了，他扶正，再滴血激活。
第三处……有个族人趴在那里，用灵力撑着节点。林小满看他一眼，伸手按在他肩上，传过去一股力量。那人精神一振。
“你去休息，这里我来。”
那人想说话，被他眼神拦住了，只能退下。
一处接一处，他亲自走过十个阵眼，每一处都用血唤醒。走到第八处时，他已经满头大汗，呼吸沉重。第九处，腿开始发抖。第十处，他几乎靠剑站着才没倒。
但阵法终于完整了。
九幽镇魂阵的光连成一片，像星星一样罩住整个祖地。空中有低鸣声，这是阵法进入高防状态的信号。
他回到阵心，喘了几口气，抬头看向远方。
那边，黑雾还在翻滚。
“柳如烟呢？”他问。
苏婉儿走来，脸色难看：“她昏过去了，魂丝还连着，但撑不住了。最后传来消息——敌军在三里外山谷集结，人数多了两成。”
林小满冷笑：“败军之将，还敢再来？”
“不止。”苏婉儿压低声音，“他们在用秘法刺激手下，强行提升战力。代价是折寿和疯掉，明显是要死战。”
“那就不是撤退。”林小满眼神变冷，“是要总攻。”
她站在断墙边，双刀放在膝盖上，闭着眼调息。突然听到动静，她猛地睁眼，目光锐利。
“你还能打？”他问。
“刀还能挥。”她站起来，拍掉灰，“就是不知道能砍几个头。”
“不用你砍太多。”林小满说，“我要你带队冲出去，把他们引进来。”
慕容雪挑眉：“诱敌？”
“对。”他点头，“阵法现在能扛强攻，但必须让他们全进来。你带敢死队出击，假装反扑，逼他们全出来。敌人一进阵，苏婉儿就锁出口，阵法自动杀敌。”
苏婉儿补充：“我已经改了阵眼逻辑，只要超过三百人进阵，就会触发‘封魂锁界’，退路立刻切断。”
林小满接着说：“我在阵心控制全局，必要时可以引爆阵核，同归于尽。”
慕容雪笑了：“你这哪是诱敌，是请君入瓮。”
“瓮早就烧红了。”林小满握紧剑，“就差他们跳进来。”
这时，林天南带着一群族人走来。有老有少，手里都拿着武器。一个年轻族人上前一步，腿在抖，声音却很坚定：“族长，我们不怕死！愿意上战场，跟敌人拼到底！”
接着，一位白发老人颤巍巍走出来，哆嗦着手解下腰间旧剑，用力递出，声音沙哑：“林家没有孬种！我这把老骨头，也要守住祖地！”
林小满看着他们，没说话，只点了点头。
他看向祖祠方向，那里站了更多人。伤员进了仙府安全区，老弱妇孺躲在地下密室。所有能战的人，都在这片废墟上。
他知道，这一战，没有退路。
“把保命符拿来。”他对苏婉儿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