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在密室里，脸色很难看。手指紧紧抓着戒指，指节都发白了。倒计时早就结束，可周围一点声音都没有，特别安静。
他的心跳越来越快，心里很不安。总觉得有人在暗处看着他，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他死死盯着刚才出现的那行字，眼睛都不眨一下。过了很久，那行字才慢慢消失。
这一切太巧了。假传令、空间波动、倒计时，全都赶在同一时间发生。这不是巧合，是有人故意安排的。
他知道是谁干的。
玄天宗丢了脸，肯定不会放过他。他们不敢明着来，就只能偷偷下手。
他闭上眼，压下心里的烦躁。神识一下子沉进仙府，迅速调出刚才的空间警报记录。数据在他脑子里飞快闪过，他在找信号是从哪里来的。
不是天剑门内部，也不是山门外。信号是从坊市方向传来的——就是青云阁每月领材料的那条路。
他立刻明白了。
对方要断他的资源。
不杀人，不断功法，专挑吃饭的碗砸。这一招比直接动手还狠。药材一断，炼丹就得停，灵植园也没法运转，青云阁迟早会垮。
他抬手一掌拍在墙上的传讯阵上。
三秒后，一道灰影从墙角飘出来，落在地上，变成一张纸符，缓缓展开。
“柳如烟，查坊市物流。”
“所有运输队最近的调度、账册、执事更换名单，全部查一遍。”
“重点看那些换了新人的队伍，还有结算有问题的线路。”
“我要知道，有没有外人插手。”
纸符燃起一缕青烟，钻进墙缝不见了。
他没等烟散，转身大步走到桌边。抽出一张空白账目纸铺好，拿起一支蘸满墨的笔，快速写下一行药材名，全是高阶灵材，后面写了两个字：“急用”。
这是假消息。真正的货早就换路线送进秘库了。这张单子，是他故意留给敌人的诱饵。
写完后，他把纸放在桌上最显眼的位置，还特意掀开一角，让风吹得它轻轻晃动。
做完这些，他坐到床边，从袖子里拿出裂空古剑，轻轻放在膝盖上。
剑身很冷，但他能感觉到里面有一股力量，随时可以爆发。只要他想，随时能拔剑出手。
现在，就等敌人上钩。
外面天色变暗，整座灵峰特别安静。平时夜里总有弟子走动，今天却连脚步声都听不到。
他不奇怪。虽然那道红字传令被识破了，但影响还在。核心弟子都被叫去主殿，整个门派像绷紧的弦。
可他知道，真正的动作不在明面上。
正想着，墙上又亮了一下。
纸符再次出现，带着一行小字：
“查到了。东三坊市，丙字运输线，两名巡检使身份可疑。”
“其中一人曾是玄天宗外门执事，三年前被逐出山门。”
“今天下午，此人和黑市掮客接触，交了一枚定位符。”
“目标：后天辰时，中途劫货，伪装成兽群袭击。”
林小满看完，嘴角微微一动，眼里闪过一丝寒光。
来了。
果然是冲着资源来的。而且是借别人的手——让被踢出去的人动手，事后怎么查也查不到玄天宗头上。
够阴。
但他不怕阴的，就怕对方不动。
他猛地站起身，几步走到门边，手指按上门旁一个隐蔽的小点，“咔哒”一声，暗格弹开。他取出一块木牌，坐下，手里多了一把刻刀，刀尖在木牌上快速刻下一圈圈符纹。这是追踪阵，耗灵少，不容易被发现。
刻好后，他把木牌塞进内袋，又从柜子里拿出一个布包。打开一看，是一堆普通废材，颜色气味和高阶药材几乎一样。
他把这些东西装进箱子，贴上封条，在外面写下运输信息：青云阁专属，高阶炼丹原料，限明日启运。
然后他拎着箱子出门，沿着小路走到山脚下的货栈。那里已经停着一辆马车，车夫是他信得过的人。
“按原路线走。”他低声说，“辰时出发，别快也别慢。”
车夫一愣，马上明白过来，用力点头：“明白！阁主放心，我一定照办！”
说完，他转身离开，头也没回。
回到密室，他重新坐下，双手放在膝盖上。裂空古剑还在身边，界源珠静静待在丹田，体温微热。
他把神识铺开，覆盖整座灵峰和通往坊市的三条主道。预警符已经埋下，一旦货物偏离路线，他会立刻知道。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月光照到了屋角。
他忽然想起小时候在家族后院练剑，一练就是一整夜。爷爷林玄坐在旁边打盹，偶尔醒来骂一句：“姿势不对！”
现在没人骂他了。
但他也不能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