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七,”云汐看着院中厚厚的积雪,忽然轻声问,“你以前……是怎么过年的?”
墨渊身体几不可察地僵了一下。怎么过年?作为“玄枭”,他没有“年”。那一天与任何一天并无不同,或许只是任务目标更容易松懈,更适合暗杀。
他的沉默,云汐似乎懂了。她没有追问,只是望着漫天细碎的雪花,柔声道:“今年,我们一起过年。”
这句话很轻,却像一块投入心湖的暖石,在墨渊心底漾开层层叠叠的波纹。“我们”……“一起”……
府内传来林母呼唤云汐用晚膳的声音。
云汐应了一声,转身往回走,经过墨渊身边时,脚步微顿,从袖中取出一个歪歪扭扭、勉强能看出是“平安”二字的红色剪纸,塞到他手里。
“我剪的……第一个勉强能看的。”她声音带着些许不好意思,飞快地说完,便低着头快步走进了灯火通明的厅堂。
墨渊独自站在廊下,低头看着掌心那枚粗糙却无比用心的红色剪纸。冰冷的指尖触碰到的,是纸张的粗糙纹理,却仿佛有一股灼热的暖流,顺着指尖,瞬间蔓延至四肢百骸,最终狠狠撞击在心脏最柔软的地方。
他缓缓收拢手指,将那枚小小的“平安”,紧紧攥在手心。
岁暮天寒,呵气成霜。可他站在这里,却感觉不到一丝冷意。那份属于“阿七”的、笨拙而真实的幸福感,如同这廊下温暖的灯火,将他的世界,悄然点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