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雄协会的“供奉”决议,如同一场无声的地震,以一种超乎想象的速度,传达到了陆仁的面前。
来者,并非西奇,也不是任何一位s级英雄。
而是,地狱的吹雪。
她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黑色职业套裙,神情肃穆而恭敬,手中捧着一个由特殊合金打造的、铭刻着英雄协会最高纹章的密码箱,如同一个前来朝圣的使者,站在了“进化之家”那已经修葺一新的巨大合金闸门之外。
“无证骑士大人。”
吹雪的声音,通过外部通讯器,清晰地传入基地内部,带着一种发自内心的、毫不掩饰的敬畏。
“我,奉英雄协会最高理事会的决议,前来,向您……移交,a市分部的,所有权限。”
陆仁正躺在基地的反重力训练室里,享受着【进化核心】带来的、如同泡温泉般的持续属性增长。他甚至没有睁开眼,只是通过【心灵主宰】的能力,便清晰地“看”到了吹雪此刻那充满了紧张与忐忑的内心活动。
“让她进来。”
陆仁的声音,平淡地在基诺斯的脑海中响起。
巨大的合金闸门,无声地滑开。
吹雪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仪表,迈着优雅而又带着一丝朝圣般小心翼翼的步伐,走进了这座,传说中,埋葬了无数强大怪人的……神之领域。
当她终于,在基诺斯博士那狂热而又恭敬的目光指引下,来到那间宽阔得如同宫殿般的王座大厅,看到那个,正慵懒地、侧卧在巨大骸骨王座之上的黑色身影时。
她的心脏,还是,不受控制地,漏跳了半拍。
敬畏、恐惧、好奇、以及……一种连她自己都无法理解的、病态的……崇拜。
种种复杂的情绪,在她心中,疯狂地交织、发酵。
“东西,放下。”
陆仁的声音,依旧是那样的平淡,仿佛,吹雪手中捧着的,不是足以让整个世界都为之震动的、代表着无上权力的“权杖”,而只是一份,无关紧要的外卖。
“是!”
吹雪不敢有丝毫的怠慢,快步上前,将手中的合金密码箱,恭敬地,放在了王座旁边的控制台上。
“大人,”她低着头,不敢直视王座上那双仿佛能洞穿一切的眼眸,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地汇报道,“箱内,是a市分部最高权限的‘世界树’密钥,以及……由协会紧急调拨的、总价值超过五百亿的……重建基金。”
“另外,”她顿了顿,似乎在组织着语言,“最高理事会,一致决定……从今日起,您将拥有……对所有s级英雄的,第一优先……指挥权。”
“哦?”
陆仁终于,缓缓地,睁开了那双,已经恢复了深邃黑色的眼眸。
“第一优先指挥权?”
他的嘴角,勾起了一抹,充满了玩味的弧度,“也就是说,如果我说,让你的姐姐,去给我……打扫厕所,她,也必须,无条件服从?”
“这……”
吹雪的脸色,瞬间,变得有些尴尬。
“理论上……是的。”她艰涩地回答道,“但是……我姐姐她……性格比较……您知道的。”
“呵。”
陆仁发出了一声,意义不明的轻笑。
他当然知道,这所谓的“指挥权”,不过是英雄协会那些官僚,抛出来的一个……充满了“诚意”的、虚无缥缈的“糖衣炮弹”。
想用这种方式,来拉拢他,安抚他,将他,绑在“人类守护神”这个,听起来,无比光辉的道德十字架上。
真是……可笑。
他陆仁,什么时候,需要,通过这种可笑的方式,去“指挥”别人了?
他,就是规则本身。
他的意志,就是……神谕!
“东西,留下。”
陆仁挥了挥手,仿佛在驱赶一只烦人的苍蝇,“人,可以走了。”
“是!”
吹雪如蒙大赦,再次,深深地,行了一个礼,然后,便恭敬地,快步退下。
她甚至,不敢,多停留一秒钟。
因为,她能清晰地感觉到,王座之上,那个男人身上,散发出的,那股,越来越恐怖,越来越……非人的……浩瀚气息。
那气息,让她,连呼吸,都感到,无比的困难。
当吹雪的身影,彻底消失在王座大厅之后。
陆仁,才缓缓地,从王座之上,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