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穗宜随母亲上前,依着宗室女礼制盈盈下拜:“臣女穗宜,见过贤妃娘娘。”
杨玥娘忙亲手扶起,拉着她的手细细打量,笑道:“前几日望晴还同我说,明玥郡主性子爽利又不失温婉,今日一见,果然是个标致人儿,眉眼间尽是公主的风范。”
景宁公主欠身谢道:“娘娘谬赞了,这孩子顽劣得很,哪及得上侯府娘子端庄。”
杨玥娘笑着引二人入座,命宫人奉上清茶,转而问景宁:“公主午膳可有忌口?若是偏爱清淡些的,我让小厨房备些江南的时令菜。”
“娘娘看着安排便是。”景宁温声道。
杨玥娘又转向李穗宜,语气愈发慈爱:“郡主可有爱吃的?我这小厨房的师傅是从御厨调过来的,南北菜系都拿手。”
李穗宜忙起身谢道:“劳娘娘挂心,臣女都听娘娘安排。”
“你这孩子,倒生分得很。”杨玥娘拍了拍她的手,“往后该多进宫来走动,宫里的几位公主常念着要见见表姐呢。”
李穗宜一时不知如何应答,只尴尬地牵了牵嘴角。杨玥娘瞧出她的窘迫,遂转开话头:“昱儿想必也快到了,你们先前见过几面,如今都是半大的孩子,该能说上话。”
这话让李穗宜松了口气,连忙应道:“是,劳娘娘费心。”
杨玥娘复又与景宁叙起家常,不过半盏茶的功夫,便有内侍高声通报:“四殿下到——”
赵昱身着常服入殿,先向景宁公主行晚辈礼:“姑姑安好。”景宁望着他挺拔的身形,不禁感叹:“昱儿都长这么高了,许久不见,越发英气了。”
赵昱腼腆一笑,俊脸微红:“姑姑说笑了。倒是姑姑依旧风姿绰约,半点不见老态。”
“你这孩子,嘴倒甜。”景宁被逗得笑出声,“姑姑已是不惑之年,鬓边都添了细纹,哪还比得上年少之时的风姿。”
杨玥娘在旁打趣:“公主这话可不对,依我看,公主比年轻时更添几分雍容气度,旁人羡慕都羡慕不来呢。”
景宁被夸得心花怒放,女子不论年岁,谁不喜爱这般夸赞?当即笑靥如花,殿内气氛愈发和乐。
临近午时,仁宗竟提前罢了朝,带着几分酒意兴冲冲地来了凝香殿。
杨玥娘见他面带喜色,比往日处理政务时轻快许多,遂笑着迎上前:“陛下今日倒是清闲。”
“皇姐难得进宫,又肯留在宫中用膳,朕自当陪好。”仁宗朗声道,目光扫过殿内众人,“今日不比寻常,就当是家宴,都不必拘谨。”
杨玥娘柔声应道:“臣妾早让人备了一坛浦中酒,又从御厨房取了壶蔷薇露,陛下与公主若觉酒味烈,便换着饮些。”
“还是爱妃最懂朕心意!”仁宗朗声大笑,“摆膳吧!”
宫人随即奉上膳食,水陆八珍陈列席间,却又不失家常滋味。仁宗举起酒盏,对着景宁道:“今日是家宴,皇姐可得陪朕多饮几杯,莫要推托。”
景宁无奈笑道:“本宫多年未曾沾酒,酒量早已不如从前,怕是陪不好皇弟。”
“皇姐的酒量朕还不清楚?当年在御花园斗酒,朕可是输得心甘情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