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更天的风最烈,裹着城外的寒气往城墙根钻,刮得木料堆“呜呜”作响,像有无数双爪子在暗处扒拉。林辰裹紧了打补丁的旧棉絮,靠在一根碗口粗的木头上,眼皮沉得像坠了铅——从后半夜开始,他就没敢合眼,手里攥着那把磨亮的柴刀,另一只手贴着胸口的黑石,冰凉的触感能让他勉强保持清醒。
油灯的火苗缩成了一点豆大的光,映着周围的木料投下歪歪扭扭的影子,风一吹,影子晃来晃去,倒像是有东西在动。林辰揉了揉眼睛,刚要把油灯往旁边挪挪,忽然听见城外传来一声嘶吼——不是青狼那种尖锐的嚎叫,也不是野狗的吠叫,而是一种沉闷的、带着震颤的低吼,从黑松林的方向传来,像巨石滚过山谷,压得人胸口发闷。
他瞬间清醒了,猛地直起身,柴刀握得更紧,指节泛白。那嘶吼声只响了一下,就没了动静,可刚才那股震颤还留在耳朵里,连脚下的泥土都好像轻轻抖了抖。林辰屏住呼吸,侧着耳朵听——风的呼啸声、木料的摩擦声、远处守城士兵偶尔的咳嗽声,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是错觉吗?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提起油灯,蹑手蹑脚地往城墙边挪。城墙刚加固了一半,砖缝里还留着湿泥,他扶着粗糙的墙砖,探出头往城外看——黑沉沉的夜雾里,只能看见黑松林模糊的轮廓,像一块巨大的墨团,连星子的光都透不进去。地面上的荒草被风吹得倒伏,没看见任何兽影,也没闻到之前那种腥气。
可刚才的嘶吼声太真实了,绝不是错觉。林辰又往前走了两步,油灯的光在夜雾里散开来,照亮了一小片地面——泥土上只有风吹过的痕迹,没有脚印,没有血迹,连草叶都没被踩过。
他皱着眉往回走,心里满是疑惑:城外明明没东西,那嘶吼声是从哪来的?难道是更深的山林里有更厉害的妖兽?他正想着,忽然觉得胸口有点发烫——是那块黑石。
林辰连忙伸手摸进衣服里,指尖碰到黑石的瞬间,就愣住了。之前黑石一直是凉凉的,哪怕贴在胸口,也只是温温的,可现在却像被晒过的石头,带着明显的热度,不烫人,却很暖,顺着指尖往四肢百骸里钻,刚才因为紧张冒的冷汗,瞬间被这暖意压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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