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把山道染成橘红色时,林辰终于看到了青阳城的轮廓。城墙是土黄色的,在夕阳下泛着陈旧的光泽,本该是他最熟悉、最安心的景象,此刻却让他心里莫名发紧——胸口的黑石传来一丝微弱的颤动,不是预警危险的灼热,而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压抑感,像有块石头压在心上。
他加快了脚步,脚掌被磨破的地方传来钻心的疼,粗布草鞋早就被血浸透,每走一步都黏着地面,可他却浑然不觉。他满脑子都是刘婶信里的话,满脑子都是张婆婆躺在床上念叨他名字的样子,只想快点冲进城里,冲进那个熟悉的小院,看到婆婆平安的模样。
可越靠近城门,林辰的不安就越强烈。
按往常,这个时辰的青阳城门口本该是最热闹的——挑着担子的菜农刚收摊,会在城门边的小酒馆喝碗热酒;推着小车的货郎会吆喝着卖糖人,围满了吵着要糖的孩子;还有进城卖柴的樵夫、出城探亲的妇人,来来往往,满是烟火气。
可今天,城门口却安静得可怕。
土黄色的城门紧紧闭着,没有像往常一样敞开一半,只有城墙上站着几个守卫,手里握着比平时更锋利的长刀,表情严肃得像块石头,眼神警惕地盯着城外的山道,连彼此间的交谈都没有,只有风吹过城门上的旧旗帜,发出“哗啦”的声响,显得格外冷清。
城门口的空地上,连一个小商贩的影子都没有,平时摆着糖人摊、菜摊的地方,只剩下几片被风吹得打转的枯叶,还有几道浅浅的车轮印,像是很久没人经过了。
“怎么会这样?”林辰停下脚步,躲在路边的灌木丛后,心脏跳得飞快。他揉了揉眼睛,以为是自己赶路太急看错了,可再仔细看,城门还是紧闭着,守卫还是严肃地站着,没有一丝热闹的迹象——这根本不是他熟悉的青阳城。
难道是城里出了事?是闹了瘟疫,还是来了盗匪?
一个可怕的念头突然窜进林辰的脑海:张婆婆的病,会不会和城里的异常有关?刘婶信里只说婆婆淋了雨得风寒,没说城里的情况,会不会是故意瞒着他?
他不敢再想下去,只觉得浑身发冷,握着短刀的手都开始发抖。他必须进城,必须立刻见到张婆婆,确认她的安全。
林辰深吸一口气,从灌木丛后走出来,尽量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平静,朝着城门走去。刚走了几步,城墙上的守卫就注意到了他,其中一个守卫举起长刀,朝着他大喝:“站住!干什么的?从哪来的?”
声音带着警惕,没有丝毫平时的温和——以前林辰从城外砍柴回来,守卫们还会笑着跟他打招呼,问他砍了多少柴,可现在,他们看他的眼神,像在看一个陌生人,甚至是一个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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