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紫色的迷雾在通道两侧翻涌，苏小雅的“清醒光带”如同碧绿色的屏障，勉强将细碎的幻象碎片挡在外面。小金的圣火持续喷射，火柱在前方撕开一道仅容一人通过的缝隙，机械翅膀偶尔扇动，将试图重新合拢的迷雾暂时逼退。林辰握着守序之剑走在中间，剑刃的金光与地面的守序符文相互呼应，每一步落下，都能感受到阵法中若有若无的拉扯力——那是幻象之力在试图钻进他的识海，寻找最脆弱的记忆缺口。
“前面的迷雾能量越来越浓，我的清醒光带快撑不住了。”苏小雅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世界树核心的碧光已不如之前炽盛，光带边缘开始出现细微的裂痕，“你小心些，阵法好像专门针对你的识海，它在找你的执念。”
林辰刚要点头，脚下的地面突然微微颤动，一道淡紫色的光纹顺着鞋底爬上他的小腿——那是他刚才没注意到的、藏在守序符文间隙的幻象纹路。下一秒，周围的景象如同被泼了一层颜料，瞬间扭曲、重绘：淡紫色的迷雾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凡界青阳城熟悉的青石板路，空气中弥漫着妖兽嘶吼的腥气，街道两旁的房屋倒塌了大半，断墙上还插着妖兽带血的利爪，几个身着天剑盟劲装的修士正举着长剑，艰难地抵挡着潮水般涌来的黑纹豹。
“这是……青阳城妖兽围城的时候！”林辰的瞳孔骤缩，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他记得这个场景——三年前，凡界的虚无教徒引来了黑纹豹群，围攻毫无防备的青阳城，那是他第一次真正体会到“守护”的重量，也是他认识张婆婆的开始。
“林辰小哥！快躲起来！”一道熟悉的声音从街角传来，林辰循声望去，只见张婆婆拄着拐杖，正护着两个吓得发抖的孩子，躲在断墙后面。她的花白头发被风吹得凌乱，脸上沾着灰尘，却依旧用瘦弱的身体挡在孩子身前，像一棵倔强的老槐树。
林辰下意识地握紧守序之剑，想要冲过去帮忙——可他的脚步却像灌了铅一样沉重，身体根本无法动弹。他看着一只黑纹豹突破修士的防线，朝着张婆婆的方向扑去，锋利的爪子泛着寒光，而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像一个被困在时光里的旁观者。
“不要！”林辰嘶吼着，守序之力在体内疯狂涌动，却始终无法冲破这层无形的束缚。就在黑纹豹的爪子即将碰到张婆婆时，一道青蓝色的剑气突然袭来，将黑纹豹的爪子斩断——是年轻时的叶青羽！他提着青锋剑，带着几名天剑盟弟子冲了过来，将张婆婆和孩子护在身后，剑气纵横间，黑纹豹群暂时被击退。
林辰松了口气，可下一秒，景象又变了——还是青阳城的街角，却只剩下倒塌的断墙和冰冷的月光。张婆婆躺在地上，胸口插着一支虚无教徒的黑色短刃，鲜血染红了她的粗布衣裳。林辰跪在她身边，握着她冰冷的手，耳边还回响着她最后说的话：“林辰小哥，要好好守护青阳城……守护凡界啊……”
“张婆婆！”林辰的眼眶瞬间红了，泪水不受控制地落下。这是他心中最深的遗憾——当年他没能及时赶到，没能护住张婆婆，没能守住她珍视的青阳城。
“很痛苦吧？”一道阴冷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林辰猛地回头，只见一个身着黑色长袍的灭世教教徒站在那里，脸上带着嘲讽的笑容，手中把玩着一支黑色短刃，正是杀死张婆婆的那一支，“你明明能守住凡界，却非要来灵界蹚浑水。现在灵界的虚无之主快要突破了，凡界也面临着新的危机，你说，你是不是很傻？”
林辰握紧守序之剑，剑尖指向教徒：“是你们引来了虚无生物，是你们害死了张婆婆！我不会让你们得逞的！”
“得逞？”教徒嗤笑一声，抬手一挥，眼前的景象再次变化——凡界的天剑盟山门被黑色的虚无雾气笼罩，叶青羽的机械义肢掉在地上，青锋剑断成了两截，玄清道长拄着拐杖，挡在一群年轻修士身前，却被虚无之力压得单膝跪地；青阳城的街道上，黑纹豹群再次围城，孩子们的哭声与修士的惨叫声交织在一起，整个凡界都在黑暗中颤抖。
“看到了吗？这就是你离开凡界的后果。”教徒的声音像毒蛇的信子，钻进林辰的耳朵，“虚无之主的目标是两界，你现在就算在灵界拼命，也护不住凡界。不如放弃灵界，回到凡界去——只要你愿意，我们可以帮你守住青阳城，守住你在意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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