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铁柱似懂非懂。
林晚随手拿起一个灵果啃了一口，继续“布道”：“你看这思过峰，灵气稀薄吧？荒凉吧？但我在这儿吃得好睡得香。为什么？因为我不跟别人比啊。他们筑基、金丹，关我什么事？我只要我自己舒服。”
“可是……不努力修行，如何能得长生，窥大道？”赵铁柱忍不住问，这是根植于他内心的观念。
“长生？大道？”林晚嗤笑一声，“为了一个虚无缥缈的目标，把自己搞得人不人鬼不鬼，值得吗？再说了，你怎么知道躺着就一定不能长生？说不定大道就在‘躺平’之中呢？”
她这完全是歪理邪说，但配合她金丹期的修为（虽然是被迫的）和那副理所当然的表情，竟然有种诡异的说服力。
赵铁柱感觉自己的脑子被狠狠冲击了一下。努力修行是错的？躺平才是正道？
“别想那么多，”林晚看他那纠结的样子，摆了摆手，“觉得累了，就停下来歇歇。任务做不完就不做，灵石赚不到就少花点。人生……啊不，道生漫长，何必急于一时？有时候，慢就是快。”
“慢……就是快？”赵铁柱喃喃道。
“对啊，”林晚指了指自己，“你看我，不想修炼，修为不也自己涨了？”（虽然过程她很不满意）
赵铁柱看着气息浑厚、已然是金丹真人的林晚，再想想自己拼死拼活还是炼气期，一种巨大的荒谬感和……一丝莫名的释然涌上心头。
也许……师姐说的是对的？自己是不是太执着了？
他对着林晚深深一揖：“多谢师姐点拨！弟子……好像明白了一点。”
他也不知道自己明白了什么，但就是觉得胸口那股憋闷之气，消散了不少。
从思过峰下去后，赵铁柱的心态悄然发生了变化。他不再像以前那样拼命接取危险任务，也不再因为别人的进步而焦虑。他按时完成基本任务，剩下的时间就用来打坐（放松地）、看书、甚至……发呆。
奇怪的是，他这种“懈怠”的状态，反而让他停滞已久的修为有了一丝松动的迹象！
他把自己的变化和林晚那套“摆烂哲学”跟几个要好的外门师弟分享了。一开始大家还将信将疑，但看到赵铁柱确实状态变好，甚至修为有所精进后，也开始有人尝试。
渐渐地，一股“清流”在外门弟子中悄然形成。他们不再盲目内卷，开始注重自身感受，互相调侃是“得了林晚师姐真传”，自称“摆烂宗”预备弟子。
他们甚至自发地轮流悄悄打扫思过峰的山道，或者将一些自己种的普通蔬果放在林晚的石屋外，作为“听课”的谢礼。
林晚某天起床，发现门口多了一篮子水灵灵的青菜，还以为是执事弟子送的，也没在意，乐呵呵地收下加餐了。
她并不知道，自己随口几句吐槽和歪理，竟然在外门催生出了一个以她为核心的、信奉“顺其自然、拒绝内卷”的松散组织。
而九天之上，天道似乎又察觉到了什么。一股微弱但持续不断的、带着“释然”、“平和”、“微弱反哺”意味的信念之力，开始从那些外门弟子身上散发出来，丝丝缕缕地汇向思过峰，融入虚空。
这一次，天道降下的不再是功德金光，而是一缕极其精纯的、无属性的先天灵气，悄无声息地滋养着林晚的肉身和金丹，让她的根基在躺平中变得越发稳固扎实。
正在看话本看到精彩处的林晚，只是觉得今天精神特别好，空气也格外清新，舒服地伸了个懒腰。
“嗯，今天天气真不错，适合睡个午觉。”
她翻了个身，继续沉浸在话本的江湖恩怨里，对外界因她而起的微妙变化，一无所知，也并不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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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结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