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尽的坠落。
时间与空间在这里失去了意义,只有破碎的规则乱流如同冰冷的刀锋,切割着意识。林晚在彻底的虚无中沉浮,唯有神魂深处那一点来自天道的、顽强的“摆烂”本能,让她紧紧守住灵台最后一丝清明。
不知过了多久,仿佛一个纪元,又仿佛只是一瞬。
轰!!!
剧烈的撞击感将她从混沌中强行拽出,全身的骨头仿佛寸寸碎裂,五脏六腑移位的痛楚让她几乎瞬间再次昏厥。她猛地咳出一口带着冰碴的淤血,挣扎着睁开了沉重的眼皮。
入目所及,是一片永恒的昏暗。
天空是扭曲的暗紫色旋涡,没有日月星辰,只有偶尔划过的、如同垂死挣扎的惨白电光,短暂地照亮这片死寂的大地。空气稀薄而冰冷,带着一股金属锈蚀和能量衰败后特有的腐朽气息。脚下是漆黑、坚硬、布满撞击坑的岩石地表,远方是扭曲嶙峋、如同怪兽骨骼般的山峦剪影。
死寂,荒芜,没有一丝生命的迹象。
这里……是哪里?
林晚强忍着剧痛,试图调动神识,却发现神识在这里被压制得极其厉害,只能勉强离体不足十丈。体内的灵力更是如同被冻结的河流,运转晦涩不堪。她低头看了看自己,那身特制的探索服早已破损不堪,露出下面遍布细密伤口的肌肤,好在关键部位尚有微光闪烁,维持着最基本的生命体征。
暗影号已经不见了踪影,米迦勒、磐石、洞察……他们生死未卜。金煜和他的曜日卫,也同样消失在这片诡异的天地。
只剩下她一个人。
一种前所未有的孤立无援感袭来,但仅仅一瞬间,就被她强行压了下去。社畜的本能在此刻苏醒——抱怨环境没用,解决问题才是关键。
“至少……还活着。”她低声自语,声音沙哑干涩,“而且,看样子,暂时不用开会,不用写报告,不用应付傻x领导和同事……从某种角度说,算是带薪休假了?”
苦中作乐的吐槽让她精神稍微振作。她艰难地支撑起身体,靠在一块冰冷的巨石后,开始检查自身状态和周围环境。
伤势极重,但天道曾经“喂”下的底子还在,肉身正在以极其缓慢的速度自我修复。灵力被压制,但并非完全无法使用,只是效率低下得令人发指。储物法宝大部分都随着暗影号的解体遗失了,只剩下一个贴身的、空间极其有限的备用储物戒指还在,里面除了一些基础的疗伤丹药和几块下品灵石,就只剩下一套换洗衣物和……几包她从修真界复刻出来的,聊以慰藉的“灵茶包”。
“真是……一朝回到解放前。”她叹了口气,取出一枚疗伤丹药服下,感受着微弱的药力化开,滋润着干涸的经脉。
必须尽快了解这个世界,找到水源、食物(如果这里有的话),以及……可能的出路,或者同伴的线索。
她休息了片刻,待体力稍微恢复,便小心翼翼地开始探索。神识最大范围张开,如同盲人的手杖,谨慎地触摸着这片死寂的土地。
几个时辰后,林晚的心沉了下去。
这片地域广阔得惊人,而且环境恶劣到了极点。没有植物,没有水源,只有冰冷的岩石和偶尔从地缝中溢出的、带着腐蚀性能量的灰色雾气。天空那暗紫色的旋涡仿佛永恒不变,带给人心灵巨大的压抑感。
她就像一颗被抛弃在无尽沙漠中的沙砾。
就在她几乎要怀疑天道这次是不是把她喂到坑里的时候,她的神识边缘,突然捕捉到了一丝极其微弱的……能量波动?
不是灵力,不是圣光,也不是归墟的死寂之力,而是一种更古老、更晦涩,带着点点星辉意味的波动。
有异常!
林晚立刻打起精神,收敛所有气息,如同幽灵般朝着波动传来的方向潜行而去。翻过一座低矮的石化山丘,眼前的景象让她瞳孔微缩。
下方是一个巨大的环形山盆地,盆地中央,并非自然形成,而是矗立着无数根断裂的、铭刻着未知符文的白玉石柱!这些石柱以一种玄奥的轨迹排列,虽然大部分已经倒塌破损,但依旧能看出它们曾经组成了一个极其庞大的阵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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