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夜人”站长的邀请，并未将艾德里安和奥罗拉带入一个温馨的会客室，而是将他们带到了前哨站的核心区域——一个充满精密仪器、巨大全息星图和无数闪烁数据流的控制中枢。这里的空气带着循环净化系统特有的清新，以及电子设备散发的微弱热量。数名身着同样深蓝色制服、但表情沉默专注的操作员在各终端前工作，偶尔投来好奇而克制的目光。
站长室是控制中枢旁一个相对独立的透明隔间，内部陈设简单，只有一张金属长桌、几把椅子，以及一面占满墙壁、实时显示着前哨站内外各种监控数据和星图的巨大屏幕。
“请坐。”守夜人示意他们坐下，自己也坐在长桌一端。她的目光始终锐利，但最初的冰冷戒备已稍稍融化，被一种混杂着震惊、疑惑和一丝不易察觉希望的情绪所取代。
“首先，我需要再次确认一些关键点。”她开门见山，手指在桌面一个控制面板上轻点，调出了关于奥罗拉的能量分析报告和艾德里安铭牌的深度历史记录，“奥罗拉女士…姑且这么称呼你。你的存在形式，数据库中没有先例。你声称融合了‘地心火种’本源和‘星火’法则，那么，你是否能感知到星球本身…的状态？尤其是那些被我们称为‘归寂核心’和‘凋零重污染区’的地方？”
奥罗拉的光团微微波动，发出清晰而平和的意念：“我能感知。‘地心火种’是星球生命能量的一个节点，我与它的连接让我能感受到星球的‘痛苦’与‘挣扎’。‘归寂核心’…是一片巨大的、冰冷的‘虚无’，仿佛星球的一块伤疤，法则在那里被扭曲、沉寂。而‘凋零’的污染…则像是不断扩散的、灼热的‘毒疮’，侵蚀着生机，扭曲着法则。两者不同，但都带来死亡。”
守夜人认真地听着，不时在面前的数据板上记录。奥罗拉的描述与她所在前哨站数百年来观测到的数据模型高度吻合，甚至更加直观和深入。
“那么，关于‘雷火之锤’…你们净化了它的核心，并带出了样本和一位幸存者。”守夜人的目光转向艾德里安，“这非常…了不起。但也非常危险。样本现在由我们的自动单元接管，正在对高级生物-能量隔离舱进行初步扫描。至于那位伊恩·铁砧工匠…”她调出另一份实时监控，显示伊恩正躺在一个医疗舱内，接受着温和的扫描和治疗，“他的生命体征稳定，记忆区有明显创伤和阻滞，但我们检测到他脑内植入体的信号…那是一种古老的‘工匠会’知识库存取接口。如果他能恢复，或许能提供我们无法想象的远古科技。”
她顿了顿，神情变得严肃：“现在，轮到我了。‘守望者前哨站-伽马’，隶属于‘方舟计划’下的‘深空了望’项目。我们的使命是长期监控‘灰烬摇篮’及其周边三个关键异常点：‘归寂核心’、‘凋零’早期侵蚀爆点（现已扩散），以及…一个代号‘静默海湾’的特殊区域。我们于‘凋零之潮’全面爆发前三年部署于此，依靠地热和隐蔽的轨道能量收集阵列维持运转。最后一次与‘方舟’及主网络联系，是在…三百七十二标准年前。之后，所有常规和应急通讯频道均被‘凋零’的灵能干扰和能量屏障阻断。”
这个时间跨度让艾德里安心头一沉。三百多年…外界发生了什么，他们一无所知。
守夜人继续道：“我们一直处于‘无线电静默’状态，只接收，不主动发射，以避免暴露。数百年来，我们观测到‘凋零’彻底吞噬了星球表面超过87%的区域，其轨道封锁网严密且仍在缓慢增强。我们一度认为…星球上已不存在成建制的抵抗力量，直到…”
她指向大屏幕，上面显示出复杂的信号分析图，中心正是夜枭追踪的那个信号。
“大约在四十七个标准日前，我们首次从‘静默海湾’方向，监听到了这个极其微弱、但编码结构明确无误的‘林晚网络’最高优先级加密信号。信号内容无法完全破解，但基础协议显示，它是一个‘紧急状态报告’和‘位置信标’的混合体，发送者权限极高。信号发射源并非固定，而是在海湾区域内进行缓慢的、无规律的移动，仿佛…在躲避什么，或者，发射装置本身状态不稳定。”
“静默海湾？”艾德里安追问，“那是什么地方？”
守夜人调出星球地图，指向大陆另一侧一片广袤的沿海区域，那里被标注为深沉的暗红色，代表着“凋零”污染浓度极高且稳定。“这里。曾经是星球上最大的海洋生物群落聚集地和数个沿海文明的摇篮。在‘凋零之潮’初期，这里爆发了最惨烈的战役之一，也是最早被完全吞噬的区域之一。我们的观测显示，那里数百年来一直保持着高强度的、稳定的污染反应，没有任何生命或秩序活动迹象…直到这个信号出现。”
“一个在死地中移动的信号源…”奥罗拉沉吟道，“会是陷阱吗？‘凋零’模仿的诱饵？”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