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身披由无数痛苦哀嚎面孔扭曲凝结成的黑色骨甲,手持一柄燃烧着幽绿鬼火的巨大骨镰。头盔下没有面孔,只有两点不断旋转、如同深渊漩涡般的猩红光芒!它每踏出一步,地面都留下一个燃烧着黑焰的脚印,腐朽与死亡的气息扑面而来!
“吼——!”噬魂鬼将发出一声撼动灵魂的咆哮,巨大的骨镰带着撕裂空气的厉啸,朝着石室入口处最前方的青黛当头劈下!镰刀未至,那恐怖的死亡威压已经让青黛如坠冰窟,全身血液几乎冻结,连手中的青铜匕首都难以抬起!
“躲开!”阮桀目眦欲裂,下意识就想扑过去。但他抱着玉树,根本来不及!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嗡!!!
石室中央,那沉睡的女子身体周围流转的青色光晕,在玄鸟之泪的光芒照耀下,在噬魂鬼将恐怖威压的刺激下,如同被彻底点燃的烽火,骤然爆发出璀璨夺目的青碧色光华!
光芒并非攻击噬魂鬼将,而是如同有生命般,瞬间凝聚成一道坚韧无比的青色光盾,堪堪挡在了石室入口处!
铛——!!!
燃烧着鬼火的巨大骨镰狠狠劈在青色光盾上,爆发出金铁交鸣般的巨响!刺目的能量火花四溅!整个石室剧烈震动!
青色光盾剧烈闪烁、凹陷,但终究没有破碎!硬生生扛住了这足以劈山裂石的一击!
噬魂鬼将似乎被这突如其来的阻挡激怒了,猩红的光芒疯狂闪烁,发出更加暴戾的咆哮!它双臂肌肉贲张,骨镰上的幽绿鬼火暴涨,再次狠狠劈下!同时,它身后翻滚的灰雾中,无数形态扭曲的冥土生物如同潮水般涌出,扑向光盾!
“守护…意志…”青黛死里逃生,看着那坚韧的青色光盾,眼中热泪盈眶。这是先祖青梧,跨越三百年时光,以残存遗蜕守护后人的执念!
“阮桀!”青黛猛地回头,声音因激动而尖利,“带公主靠近石台!靠近先祖遗蜕!玄鸟之泪和先祖守护意志的共鸣是关键!或许能…能激活什么!”
阮桀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他抱着玉树,毫不犹豫地冲向中央的青石台!
随着阮桀和玉树(尤其是散发着玄鸟之泪光芒的玉树)靠近石台,那沉睡女子身上的青光更加炽盛,与玄鸟之泪的白光交织得更加紧密!石台上,先祖青梧骸骨手中的那个布满灰尘的青铜匣子,竟也开始微微震动,表面灰尘簌簌落下,露出其上古朴玄奥的鸟形纹路!
噬魂鬼将似乎也感应到了石室内力量的异变,变得更加狂暴!它放弃了攻击光盾,巨大的骨镰猛地插入地面!
“吼——!!!”
一圈粘稠如沥青、散发着恶臭与灵魂尖啸的黑色光环,以骨镰为中心猛地扩散开来,狠狠撞在青色光盾上!
咔嚓!
这一次,青色光盾终于承受不住,发出清晰的碎裂声!蛛网般的裂痕瞬间遍布盾面!
“撑住啊!”青黛咬牙,将全身微弱的灵力注入手中的青铜匕首,匕首亮起微光,试图加固光盾,但杯水车薪!
光盾的裂痕在噬魂鬼将持续不断的黑色光环冲击下迅速扩大!眼看就要彻底崩碎!
就在这危急关头——
“呃啊——!”
一直昏迷的玉树,在阮桀怀中猛地睁开了眼睛!她的双瞳不再是往日的清冷,而是燃烧着两簇微弱却无比纯粹的金红色火焰!一股源自血脉深处的、不屈的意志通过血契,如同电流般瞬间传递到阮桀的灵魂深处!
阮桀只觉得心脏如同被重锤击中!一股难以言喻的灼热感从眉心血契符文爆发,瞬间席卷全身!血液在血管中奔腾咆哮,仿佛沉睡的古老存在被至亲的危机彻底惊醒!
“给我——滚!!!”
一声源自灵魂深处的咆哮从阮桀喉咙里迸发!不是他自己的声音,更像是某种古老意志的怒吼!
轰——!!!
没有技巧,没有章法!纯粹是血脉之力在极致危机下的本能爆发!一股肉眼可见的金红色气浪,如同初生玄鸟愤怒的振翅,以阮桀为中心轰然炸开!
气浪并非冲向噬魂鬼将,而是狠狠撞在了摇摇欲坠的青色光盾之上!
奇迹发生了!
原本即将破碎的青色光盾,在接触到这金红色气浪的瞬间,如同干涸的土地遇到甘霖,瞬间光芒大盛!盾面上的裂痕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金红色的能量流填补、修复!整个光盾的强度瞬间提升了数个层次,由守转攻,猛地向外一震!
嘭——!!!
噬魂鬼将发出的黑色光环如同撞上了铜墙铁壁,瞬间被反震得倒卷而回!连带着噬魂鬼将庞大的身躯都踉跄着后退了一步!它身后汹涌的冥土生物潮更是被这股混合了古老守护意志与新生玄鸟血脉的冲击波扫中,如同被投入熔炉的冰雪,发出凄厉的惨叫,瞬间汽化了一大片!
石室入口处,暂时清空!
“噗!”强行爆发的代价巨大,阮桀只觉得全身力量被瞬间抽空,眼前一黑,抱着玉树单膝跪倒在地,大口喘息,鲜血从嘴角溢出。眉心的符文灼热得如同烙铁。
玉树眼中的金红火焰迅速黯淡下去,重新陷入昏迷,但气息却比刚才平稳了一丝,玄鸟之泪的光芒也稳定了许多。
青黛震撼地看着这一幕,又看向石台上光芒流转的青铜匣子,以及那在双重光芒照耀下,手指颤动得更加明显的“沉睡”先祖青梧…
“先祖…是您在回应吗?”青黛喃喃自语。
噬魂鬼将稳住身形,猩红的光芒死死锁定住石室内的阮桀,那两点红芒中,除了暴怒,第一次流露出一种…凝重?它似乎意识到,眼前这个看似弱小的人类,体内蕴藏着某种让它本能忌惮的力量。
它缓缓举起巨大的骨镰,幽绿的鬼火在镰刃上疯狂燃烧、凝聚,一股毁灭性的气息开始酝酿。显然,下一击,将是石破天惊!
而就在这时,石台上,那沉睡的女子,一直低垂的头颅,极其缓慢地…抬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