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阮桀本就濒临崩溃的意识如同被巨锤砸中的琉璃,瞬间布满了裂痕!一大口混合着内脏碎块和脑髓碎末的暗金淤血狂喷而出!刚刚凝聚起的一丝生机飞速流逝!而祭坛上空,玉树悬浮的身躯猛地一震!眉心那点刚刚亮起的冰蓝寒星剧烈闪烁,几乎熄灭!涌入她体内的冰魄光束也变得明灭不定,覆盖体表的冰蓝光晕瞬间黯淡!刚刚挣脱灰败的肌肤,竟再次隐隐浮现出死寂的石质光泽!她紧闭的眼睑停止了颤动,痛苦的呻吟也戛然而止,仿佛生机再次被强行扼住!
玄鸟青铜门上的冰蓝光晕剧烈波动,门后那浩瀚的守护意志似乎受到了这股怨怒意志的猛烈冲击,竟被暂时压制、逼退!那三具被压制的枯骨,在感受到这股怨怒意志的瞬间,如同找到了主心骨,空洞眼窝中的幽绿鬼火猛地大炽!它们不再畏惧玄鸟本源,而是朝着青铜门的方向,齐刷刷地以最虔诚的姿势,单膝跪伏在地!腐朽的骨骼紧贴冰冷的地面,传达着无声的臣服与激动!
嗡——!!!
青铜门剧烈震颤!门中央那只展翅玄鸟浮雕的双眸位置,两道凝练如实质、如同熔铸金铁般的暗金光芒,骤然亮起!光芒穿透了门扉的阻隔,如同两道冰冷的审判之矛,瞬间锁定了祭坛边缘濒死的阮桀和悬浮在冰魄光束中、生机摇曳的玉树!
光芒之中,一个高大、模糊、却散发着如山岳般沉重威压的身影轮廓,缓缓凝聚!他身披残破的玄色重甲,甲胄上布满了刀劈斧凿的痕迹和干涸发黑的血迹!面容笼罩在暗金光芒之中,看不真切,唯有一双燃烧着冰冷怒焰、如同熔金铸造的眼眸,穿透了时空的尘埃,带着无尽的杀伐之气与被背叛的滔天怨怒,死死地钉在阮桀身上!
这股威压!这股气息!阮桀的熔金之瞳因极致的恐惧而骤然收缩!与那柄断戟同源,却远比它强大、暴戾百倍!是蒙恬!是那位北逐匈奴、饮恨皇陵的大秦军神残存的不灭战魂!
“窃国逆贼,吕不韦,赵姬走狗?!” 那暗金身影发出低沉沙哑的咆哮,每一个字都如同重锤,狠狠砸在阮桀的心头,震得他神魂欲裂!“竟敢亵渎皇陵,觊觎玄鸟之力,罪该万死!!!”
恐怖的杀意如同实质的寒潮,瞬间冻结了空间!那三具跪伏的枯骨猛地抬头,幽绿鬼火锁定阮桀,如同得到了最终的审判旨意!腐朽的骨爪再次抬起,凝聚起远比之前更加凝练、更加阴毒的煞气死光!这一次,目标不仅仅是阮桀,更分出一道死光,狠辣无比地射向祭坛上悬浮的、生机微弱的玉树!显然,在这位被怨怒支配的军神眼中,任何闯入者,皆可诛杀!
死亡的阴影,从未如此清晰而绝望!前有蒙恬残魂的恐怖威压与审判,后有枯骨守卫的致命绝杀!玉树刚刚挣扎出的生机如同风中残烛,随时可能被彻底掐灭!阮桀残破的身躯被双重压力死死钉在原地,连思维都几乎被冻结!
不!不能死在这里!玉树,将军,阮桀濒临破碎的意识在绝望的冰渊中疯狂挣扎!他看着那道射向玉树的阴毒死光,看着那双熔金怒焰中燃烧的滔天怨怒与误解,一股混合着无边屈辱、滔天恨意与最后守护执念的狂暴火焰,轰然冲垮了恐惧的堤坝!
他不再试图辩解!在这绝对的力量差距和滔天怨怒面前,任何言语都苍白无力!唯有力量!唯有证明!
“啊——!!!”
一声混合着灵魂碎裂般痛楚与无边疯狂的无声咆哮,在阮桀意识深处炸裂!他不再压制体内那濒临崩碎的赤金核心!反而以燃烧最后生命与意志为代价,疯狂地催逼它!压缩它!同时,他布满裂痕、流淌着暗金光泽的左手,不顾一切地、用尽最后的力量,狠狠抓向斜插在祭坛边缘不远处、那柄属于蒙恬的——断裂战戟!
手掌握住冰冷粗糙的戟杆瞬间!一股源自血脉同源的铁血煞气,如同沉寂的火山找到了宣泄口,轰然从断戟中爆发,顺着手臂疯狂涌入阮桀残破的躯壳!
轰——!!!
丹田处那团被疯狂压缩、濒临爆炸边缘的赤金核心,在灌入这股同源煞气的瞬间,如同被投入了最后的助燃剂,轰然引爆!一股毁灭性的、混合着地火狂暴、悲怆薪火的守护意志、以及蒙恬断戟铁血煞气的赤金怒焰,如同挣脱枷锁的灭世凶兽,从阮桀残破的躯壳中咆哮而出!
他握着断戟的左手,连同那半截残破的戟身,瞬间被狂暴的赤金怒焰包裹!化作一柄燃烧着焚尽九幽怒火的——赤金血戟!戟锋所指,正是那道射向玉树的阴毒死光!亦是青铜门后,那双熔金怒眸的方向!
以身为薪!燃魂为火!血戟所指!玉石俱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