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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字秘库的废墟,在亿万尘埃的重压下,如同沉入地核的巨兽遗骸,凝固成一片死寂的永恒。赤褐色的巨岩在微弱到几乎虚无的天空下,泛着冰冷而沉重的哑光,如同凝固的、绝望的泪滴。断裂的黑色金属梁架刺破尘埃的覆盖,扭曲的断口闪烁着如同垂死星辰般的冷冽微芒,无言地指向被彻底埋葬的穹顶。空气粘稠得如同凝固的油脂,岩石粉末的土腥、冷铁的锈蚀,以及那如同附骨之疽般渗透的离魂香甜腻余毒,混合成一种令人窒息、深入骨髓的、属于绝对湮灭的气息。死寂是唯一的统治者,唯有尘埃,这永不停歇的灰色幽灵,无声地沉降、堆积,试图抹去最后一丝存在的痕迹。
崩塌废墟的另一端,玉树坠落的角落。
此刻,这方寸之地却成为了冰火炼狱的核心!
玉树冰冷的躯体覆盖着厚厚的尘埃,却如同被投入了无形的熔炉,在剧烈的、无法抑制的痉挛中疯狂颤抖!每一次痉挛都牵扯着覆盖的尘埃簌簌落下,露出其下玄色深衣被汗水浸透又蒸腾的诡异景象。她整个人如同离水的鱼,在绝望的痛苦中扭动、蜷缩,每一次动作都伴随着喉咙深处溢出更加破碎、更加凄厉的、不成调子的气音,如同濒死野兽最后的呜咽。
苍白的面容彻底扭曲!被尘埃覆盖的脸颊上,肌肉不受控制地抽搐着,冷汗刚渗出毛孔,便在“玄螭锁元针”的森然寒气下瞬间凝结成细密的白色冰晶,覆盖在因剧痛而扭曲的纹路上,形成一幅诡异而恐怖的冰霜面具。紧闭的眼睑疯狂跳动,仿佛眼球在内部被无形的火焰灼烧、被冰冷的针刺穿刺!惨白的嘴唇被牙齿死死咬住,下唇早已破裂,渗出的鲜血瞬间冻结成暗红色的冰珠。
而这一切痛苦的源头与最直观的体现,是她那只暴露在尘埃之外的、不受控制剧烈痉挛蜷缩的右手!
整条右臂的袖管早已在之前的冰火能量对撞中化为飞灰。露出的手臂和小臂,此刻如同被投入了炼狱的核心,呈现出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活生生的地狱绘卷!
掌心中央,紧贴着那块烧红烙铁般的玄鸟门残片的位置,皮肤早已焦黑、碳化!金红色的玄鸟火纹如同最恶毒的活物,深深烙印在焦黑的皮肉之上,并如同燃烧的藤蔓,疯狂地向上蔓延!它们爬过手腕,侵入小臂!所过之处,皮肤瞬间变得通红、肿胀、透明,仿佛皮下的血肉都在沸腾、燃烧!一道道金红色的、如同熔岩流淌般的诡异纹路在皮下游走、凸起,散发着灼热到扭曲空气的高温!血管在高温下暴突、扭曲,如同皮下爬满了燃烧的蚯蚓!一股浓郁的、皮肉被焚化的焦糊气味,混合着离魂香的甜腻,弥漫在这小小的角落!
而在手臂的外侧,手腕至肘部,幽蓝色的律令冰痕如同最冷酷的瘟疫,同样深深地嵌入皮肉!它们散发着刺骨的、仿佛来自九幽深渊的寒意!所过之处,皮肤瞬间失去所有血色,变得青紫、僵硬、如同覆盖了一层厚厚的冰壳!肌肉纤维在极寒下仿佛被冻结成脆弱的冰晶,皮肤表面凝结出细密的、如同白霜般的冰晶颗粒!一道道幽蓝色的、如同冰晶凝结的诡异符文在冻结的皮肤下若隐若现,带着冰冷、秩序、不容置疑的禁锢意志!冰痕与火纹在手臂中段疯狂地碰撞、侵蚀!每一次碰撞,都发出细微却令人牙酸的“嗤嗤”声,如同烧红的烙铁按在坚冰之上!冰屑与焦黑的皮肉碎末在碰撞中飞溅!
冰与火!玄鸟的焚心悲鸣与法家的冰冷律令!在她的右臂之上,以她的血肉为战场,以她的神经为导线,展开了最惨烈、最原始的厮杀!每一次火纹的灼烧蔓延,都带来深入骨髓、焚魂蚀骨的剧痛!每一次冰痕的冻结侵蚀,都带来冻裂灵魂、凝固思维的酷寒!两种极致痛苦疯狂交织、对撞,如同两把最锋利的锉刀,在她的神经末梢、在她的意识深处,永不停歇地锉磨、切割!这痛苦早已超越了肉体的极限,直接作用于灵魂的最核心,几乎要将她的存在彻底撕碎、湮灭!
“啊啊啊——!!!”
玉树意识深处爆发出无声的、濒临彻底崩溃的惨嚎!这痛苦如同亿万根烧红的钢针同时刺入大脑,又如同整个灵魂被投入了急速旋转的冰火磨盘!
玉佩深处。
那点被厚重暗青玄冰死死压制的灵性之火,在这源自身体的、惨绝人寰的冰火蚀骨剧痛冲击下,如同被投入了滚油的冰核,再次……不顾一切地爆发了!金红色的光芒混合着守护的执念,如同濒死的困兽发出最后的咆哮,疯狂地冲击着厚重的暗青玄冰!
“破——!!!”
源自灵魂最深处的、无声的呐喊,在她被剧痛和意志洪流冲击的意识核心炸响!
轰——!!!
厚重的暗青玄冰,在她灵性之火这被极致痛苦催化的、惨烈到不顾一切的爆发下,猛地崩裂开一道比之前更加清晰、更加深邃的裂纹!这道裂纹如同在绝对黑暗的牢笼墙壁上,凿开了一道通往风暴的裂口!
透过这道裂口,外界那源自她右臂的、冰火炼狱般的极致痛苦,如同决堤的灭世洪流,更加汹涌、更加清晰地冲入了玉佩核心的冰封绝域!
这股混合了玄鸟焚心意志与律令冻魂酷寒的痛苦洪流,狠狠地冲击在玉树那点爆发的灵性之火上!也冲击在那点紧紧缠绕着她的、属于阮桀的守护意念之上!
“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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