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褪,晨曦未露。
漷县渡口的空气里还弥漫着火药与血腥的气息。
毛承克立于箭楼之上,远眺北方天际线。
“少帅,情况不妙!夜不收探得鞑子援军约有五千人数正朝咱们而来!”赵守忠急匆匆登上箭楼抱拳说道。
“还有多远?”毛承克沉声问道。
“不到十里!”赵守忠额头上大汗淋漓。
毛承克点头,遂将目光转向了北方。
远处的地平线只见尘土如黄龙腾起,虽还见不到阿济格的骑兵援军,但扑面裹挟而来的肃杀之气却汹涌异常。
“此战退甚是凶险,传我命令,全军做好战斗准备!”毛承克沉声下令。
“遵命!”赵守忠拱手领命。
箭楼之下,东江军将士们神色凝重,有的在擦拭鸟铳,有的在装填火药,还有的在搬运滚木礌石。
兵营里一片繁忙景象,他手下的双岛军得益于平时严格的训练。
此时都在有条不紊的做着战前准备。
但郑钱手下的旅顺兵和毛永诗的皮岛兵此时却显得有些茫然,不知应该做些什么。
毛承克见状皱着眉头大声喝道:“传令下去,所有火器营后撤百步,旅顺、皮岛两营士兵用拒马桩与壕沟阻滞敌军!各营务必严守阵地,不得擅自行动!”
事实证明,旅顺和皮岛兵并不是没有能力更加不是乌合之众,只是平时疏于训练,再加上将领指挥多有欠缺,所以才会表现的如此不堪。
郑钱不用说一个花钱买来的官职,毛永诗能力有,不过面对全盛时期的鞑子主力还是力有不逮的。
随着命令传达,两营将士们有了目标,迅速行动起来,数百根削尖的拒马桩被交错排列,又在前方挖出三道深达丈许的壕沟,沟内插满竹签,表层覆盖浮土伪装。
短短时间,这工事修建的也还勉强说的过去。
如果时间能再多一点,毛承克有把握能够将工事修建的更加完善。
但鞑子不会给他们这么多时间。
不多时,阿济格的骑兵已至明军的视线之内。
这位剽悍的后金将领身披玄铁甲,猩红披风在风中猎猎作响,特别是他头上那根避雷针甚是显眼。
他勒住战马,眯起眼睛打量着对岸漷县的东江军防线,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东江军?不过是群躲在火器后的鼠辈!今日定要将你们杀得片甲不留!”
随即大手一挥,前锋骑兵便如离弦之箭冲来。
“放!” 随着毛承克一声令下,早已就位的佛郞机率先轰鸣。
炮弹呼啸着落入敌阵,砸得人仰马翻,战马嘶鸣。
但阿济格的骑兵训练有素,很快分散成小队,利用地形掩护,以 “雁行阵” 快速穿插,巧妙地避开了大部分炮火。
毛承克眉头紧皱,心中暗暗警惕,这阿济格果然名不虚传,绝非等闲之辈。
“鸟铳手,三段击准备!” 毛承克沉着下令。
宋柏和刘通两人立即各自率领麾下东江军鸟铳手分三排交替射击。
铅弹如暴雨般倾泻而下,前排的后金骑兵纷纷落马,惨叫声此起彼伏。
然而阿济格却亲自率领精锐,挥舞弯刀劈开弹雨,硬是冲破了火力网,直扑拒马桩防线。
“火油!” 毛承克一声令下,无数陶罐裹着燃烧的布条从天而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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