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铎凑近时看见兄长眉头紧皱,见他凑了上来说道:“明军在金州城外设了三道屯田堡,最外围的烽火台与七盘山隘口形成犄角之势。若强攻,必遭夹击。”
“那咱们绕开七盘山?” 多铎抓起一把黄豆撒在地图上,“从碧流河下游偷渡,直插金州腹地!”
多尔衮摇头,捡起一粒黄豆放在复州位置:“东江军在沿海设有了望塔,水师随时可封锁河道。况且……”
他目光扫过地图边缘的小字标注,“东江军擅长火器且装备数量极大,咱们的骑兵一旦暴露在滩涂,就是活靶子。”
“那怎么办?” 多铎急得来回踱步,腰间弯刀撞在甲胄上叮当作响。
“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多尔衮忽然将烛台往地图中央推了推,火苗照亮 “七盘山” 三个大字,“东江军最在意屯田粮种,咱们就从这里下手。”
他目光离地图,开口缓缓说道,“联系金州探子,让他们想办法扮成流民混入军屯,趁夜烧毁屯田堡的草料场。”
后金就是一招鲜吃遍天,在过往多次战斗中吃到了奸细内应的好处,于是在后来的每次攻坚战中都喜欢使用这一招。
也就是京城他们实在安排不进去奸细,不然也多少要让京城乱上一乱。
多铎眼睛一亮:“好计!毛承克必然分兵救火,咱们再佯攻盘山隘口,引耿仲明主力出战,最后突袭金州!”
多尔衮笑笑不说话。
与此同时,金州城屯田指挥史衙门内,毛承克正盯着沙盘推演。
沙盘上,黑豆代表后金骑兵,米粒象征东江守军,而用红绳串联的屯田堡宛如一张大网。
“守忠,传令下去,所有屯田兵白天照常耕作,夜间轮班巡逻,重点盯防七盘山方向。”
他又抓起一把米粒撒在烽火台位置,“每座烽火台增派十名火枪手,一旦发现异动,立刻三烟三火示警。”
“遵命!”赵守忠刚领命离开,毛永诗匆匆入内,手中攥着半张带血的纸条:“少帅!抓到几个形迹可疑的流民,从他们身上搜出这个!”
毛承克展开纸条,上面用看不懂的蝌蚪文写了一长串字。
“什么意思?”他不解向毛永诗问道。
“回少帅,这是女真文字,我军中正好有通满文者,意思是‘戌时三刻,七盘山北坡点火’”。毛永诗拱手恭敬答道。
毛承克闻言将纸条扔在了一边,嘴角冷笑道,“什么年代了,鞑子还玩奸细这一套!”
随即他瞳孔骤缩,立刻抓起案头的令箭:“传耿仲明,命他抽调五百精兵,埋伏在七盘山两侧!再派人通知毛永喜,让广鹿岛水师随时准备封锁海岸线!”
夜幕降临,七盘山北坡的树林中,十几个黑影正鬼鬼祟祟地搬运干草。
为首的鞑子奸细头子正要打火折子,忽听一声厉喝:“放下火把!”
霎时间,四周亮起无数火把,东江军的鸟铳黑洞洞地对准他们。
“不好!中埋伏了!” 奸细们转身欲逃。
却见耿仲明骑着高头大马从林间转出,马刀在月光下泛着寒光:“来得正好,本将正愁没人来祭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