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正常逻辑,大家应该都会优先收拾地上,然后再收拾其它地方,而这个人却先来收拾图纸柜,而且只有他一人,这就显得有些奇怪了。
“福顺,你过来听我说!”二狗挥将福顺叫了过来俯身在他的耳边交待了一番话。
福顺听完后便连连点头,“二狗哥,如果这事办好了,你能不能在少帅跟前求情让我也入了东江军?”
哪知二狗马上把脸一板,敲了一下他的头恶狠狠道,“少帅不是说了吗?读好书学好技术比当兵打仗管用多了。”
福顺也不示弱瘪着嘴道,“哼,不答应我以后就不让你来见我姐啦!”
“别~,我会去跟少帅说说的,不过同不同意就不知道了!”二狗顿时像被抓住了尾巴,马上服软。
当夜工坊里。
恭阿趁着值夜的机会,再次试图溜出工坊。
他特意换上了一身灰布短打,把白天在格致院抄的算术笔记卷成筒,装作要去巡视的样子。
刚走到蒸汽机区域外的栅栏旁,就见福顺抱着个瓦罐从阴影里走出来,罐子里飘出葱花饼的香味。
“这位大哥还没睡啊?” 福顺的声音带着少年人的清亮,眼睛却在恭阿腰间的短刀上打了个转。
恭阿心里一紧,强笑道:“今夜轮到我值夜这不还忙着呢!福顺兄弟你在这里是做什么呢?”
“哦,值夜的同学们都挺辛苦的,这是我做的葱花饼来慰劳大家的。”福顺用下颚顶了顶怀中的瓦罐笑道。
“葱花饼?你怎么知道我就爱吃这个?”恭阿闻言眼睛一亮,装做一副惊喜的模样就要去接瓦罐却被福顺躲了过去。
“二狗哥说这栅栏边风大,让我把饼放在石墩上就行。” 福顺放下瓦罐,突然用生硬的女真话嘟囔了一句:“狗奴才,也配吃汉人的饼?”
恭阿正要去地上拿瓦罐,却听到福顺说了这么一句话,顿时如遭雷击,险些将瓦罐摔碎。
不过却很有耐心的没有当场翻脸,而是攥紧了拳头,以尽量平和的语气问道:“福顺兄弟这话是什么意思?”
他刻意用汉话反问,眼神却死死盯着福顺的反应只要稍有不对便会欺身而上将其拿下。
福顺像是被吓了一跳,慌忙摆手:“没、没什么,我胡说的。”
转身要走时,又用女真话补了句:“济尔哈朗的狗崽子,跑到金州当奸细,早晚被剥皮。”
这回落字清晰,每个词都像锤子砸在恭阿心上。
他再也装不下去,骂他可以,但骂一直帮助他的叔叔济尔哈朗他就忍不了了。
猛地抽出短刀:“你个小杂种!” 话音未落,栅栏后突然传来盔甲撞击的轻响,二狗举着火铳从柱子后转出来,铳口正对着他的胸口。
“果然是狗鞑子。” 二狗的女真话带着常年在辽东听熟的土味,比福顺地道得多,当年他们俩在金州坨子屯给鞑子当包衣奴才时学的女真话想不到现在居然派上了用场。
“狗鞑子,你在金州待了这么久,还不懂规矩?夜里走动要对暗号,你这个巡夜做的可不合格呀!”福顺这时改回汉话嘲讽道。
恭阿这才明白,原来自己早就上了别人的算计,全是圈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