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时他的行为确实有点过了。
三人虽然有罪,证据也有,但想要一棍子打死他们也是朝廷说了算的。
可毛承克却懒得管这么多了,他非常清楚,以此时此刻东江军的实力就算擅自处理了这三人,崇祯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了!
铁链锁在张镜心的官服上时,他突然停止挣扎,冷笑一声:“毛承克,你可知老夫是东林党人?南京兵部尚书是我同年,你敢动我一根汗毛,明日弹劾你的奏折就能堆成山!”
这话像一盆冷水浇在躁动的人群里。
围观的广州乡绅们脸色骤变,张镜心在广东经营五年,门生故吏遍布官场,光是府衙里挂着 “张府门生” 匾额的就有七个知县。
此刻已有几个穿着圆领袍的官员悄悄后退,显然是想给张镜心留后路。
毛承克没理会张镜心的叫嚣,对赵守忠使了个眼色。
亲兵立刻从 “金州号” 上搬下十几个木笼,里面装着的竟是军器局的七位典吏,个个面如死灰。
“这些人,” 毛承克指着木笼,“试图烧毁军器局的账房,被东江军抓了现行。他们说,是张大人让他们‘处理掉’领炮记录的。”
典吏们的哭喊声刺破了张镜心的底气。
有个白发典吏突然撞向木笼栏杆:“张镜心!你答应过保我全家的!”
这一闹,那些想退走的官员顿时僵在原地,谁也不敢再沾这浑水。
而李栖凤的党羽此刻正在盐务局放火。
他们想烧毁李栖凤与葡萄牙商人的交易账册,却被早有准备的东江军堵在院子里。
赵守忠抢先一步让人去把火扑灭,在里面找出若干账本。
这时他将烧焦的账页一张张揭开,上面 “李记” 的朱砂印在灰烬中格外刺眼。
“李大人的人倒是忠心。” 毛承克掂着半张残页,对围观的盐商们道,“你们被克扣的盐引,都记在这上面呢。”
盐商们顿时炸了锅,纷纷拿出被官府强征的盐引存根。
有个徽州商人捧着账本哭道:“三年了!李栖凤欠我三千引盐,说用海盗‘劫走’当借口,原来都被他倒卖了!”
最难缠的是李嵩的门生。
按察使司的十二位推官突然跪在码头,声称要 “为恩师辩冤”,为首的推官还拿出李嵩赈灾的奏折:“大人去年开仓放粮,救活了潮州百姓,怎能因这点‘误会’就定罪?”
毛承克看着那些奏折,突然笑了:“放粮?你们说的是掺了沙土的陈米?”
他让人把潮州来的灾民带上码头,那些面黄肌瘦的百姓一见到李嵩,就扑上来撕扯:“就是你!我们用三斗新米换你一斗陈米,还说这是皇恩浩荡!”
推官们的脸瞬间白了。
毛承克见现场气氛也差不多了,立即大声宣布道,“这几个鱼肉广东多年,不审不足以平民愤,本爵决定三日后进行公审,欢迎父老乡亲们前来围观。”
他的话立即得了广州百姓们的支持和欢呼,纷纷表示三日后一定来看怎么审理这三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