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阳汗宫的鎏金铜炉里,炭火明明灭灭映着皇太极铁青的脸。
镶蓝旗参领的人头被装在木匣里送回来时,牛庄粮仓被劫的消息已传遍全城。
他捏着那份染血的战报,浑身气得不停颤抖,猛得用力将案上的密档扫落在地。
“废物!一群废物!” 皇太极一脚踹翻紫檀木案,鎏金酒杯滚在地上,酒液在青砖上漫开。
“五千骑兵,竟挡不住几个南蛮子?!”
范文程跪在地上,看着那些散落的密档,上面记着牛庄粮仓的布防图,每一处箭楼、每一段夯土墙都标得清清楚楚。
他突然明白,东江军赢的可不仅仅是在武器上,还有无处不在,无孔不入的细作。
“大汗息怒,” 他颤声拾起一份奏报,“这上面所记的火器…… 怕是东江军那边造的新物件,毛承克在火器上尤其下功夫,才有底气跟咱们叫板。”
“火器就是无敌的吗?” 皇太极一把夺过奏报,狠狠摔在火盆里。
火星溅起时,他的心情也是忽明忽暗。
东江军此时早已经成为了他们的心腹大中患,而且还是几乎无解的那种。
他除了发怒以外,竟然都不敢下定决心去找东江军要回场子。
这种情况是在和其它明军的交手中从未出现,也绝不可能出现的!
“现在我军粮草被毁,接下来的日子怎么过?”皇太极无力的坐在他的王座上,面对着满堂官员喃喃问道。
殿内一片寂静,没人敢发声!
皇太极冷哼了一声,“如果你们拿不出办法来,那本汗那就本本法说!”
只见他座椅上站起来,面色一沉道,“那毛承克能抢我的粮,我为何不能去抢明朝的?”
这话让满堂贝勒都愣住了。
他的儿子豪格出列道:“父汗的意思是说…… 再入塞?”
“不止是入塞。” 皇太极走到舆图前,手指点在在山东、河北的位置画了个圈,
“明朝的国库却快空了,再不抢就没得抢了,咱们不如学老祖宗的法子,派骑兵奔袭内地,抢粮、抢人、抢钱,让崇祯顾此失彼。”
范文程心头一跳,这法子虽险,却正中明朝的软肋。
他连忙补充:“可派阿济格率精锐骑兵,从喜峰口入关,直扑保定府。那里是明朝的粮道枢纽,抢了那里,北京都会震动。”
皇太极冷笑一声,将案上的密档扔进火盆:“就这么办。告诉阿济格,多带些会说汉话的细作,把抢到的粮食全运回沈阳,至于那些百姓…… 能干活的带回辽东,不能干活的……” 他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
他这时不由想到了华夏历史上的另一个金国,南宋时期由女真人建立的金国就是在蒙古那边失了地就往南边的宋朝进攻把损失补回来。
这一招就是历史上有名的“北失南补”。
想不到,他现也把老祖宗的那一套又回用来了。
北京紫禁城里。
崇祯正在御书房批阅奏折。
蓟辽总督孙承宗的八百里加急刚送到,上面说 “东江军劫牛庄粮,后金恐有异动”,紧接着又收到保定府的急报,“后金骑兵破喜峰口,正往保定进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