济南衙门里的风突然变得刺骨。
皇太极望着东北方向，那里是东江军进攻的方向。
此刻他似乎已经看到了几十里外东江军行军时的样子。
他不由想起出发前的盘算：
毛承克定会守在辽东以逸待劳，而京畿到山东一路无险可守，他们可以抢够了再回去，这盘棋他自以为算无遗策，却没料到对方敢千里奔袭，直插他的后路。
只是这时不是他懊恼的时候，东江军既然已经出现了，那躲是躲不掉的，那就决一死战吧！
“岳托呢？让他的镶红旗堵上去！” 皇太极的吼声震得瓦片簌簌落，“阿济格带两蓝旗守住黄河渡口，谁放跑一个东江兵，就提头来见！”
命令刚传下，就见一名骑探浑身是血撞进院门，马缰绳缠在柱上，人从鞍上滚下来：“汗王！岳托贝勒…… 被东江军的骑兵截在鹊山！他们用大炮炸断了浮桥，镶红旗过不来！”
“废物！” 皇太极一脚踹翻箭楼的案几，烛台砸在阿济格脚边。
“汗王，要不…… 咱们弃了辎重，从陆路回辽东？” 阿济格的声音发虚，他不怕明军的刀枪，却怕那些不长眼的子弹。
“放屁，连你都怕了吗？陆路？” 皇太极指着舆图上的德州，“那里的明军虽弱，可一旦放弃辎重被东江军断了咱们的粮道，八万人马就得饿死在半道！”
他将牙咬得咯吱作响，案上的舆图被指节戳出数个破洞。
“传我汗令，” 他的声音像淬了冰，
“豪格率正黄旗主力死守济南内城，把抢来的粮草全堆在布政使司衙署，外围筑起三重鹿砦，每五十步架一门大将军炮（后金版红夷大炮），我要让毛承克的人尝尝啃硬骨头的滋味！”
阿济格刚要应声，却被他抬手止住：“你带镶蓝旗去洛口码头左侧的芦苇荡，多插些旌旗，白天佯装进攻，夜里就把骑兵藏进泥沼。等东江军的主力被引过来，就放狼烟为号。”
他指尖重重敲在鹊山与济南之间的洼地，“这里是片盐碱地，冬天下过雨就会结薄冰，他们的大炮辎重就会陷进去。”
范文程连忙补充：“汗王妙计，只是还得让岳托的镶红旗残部从鹊山败退，沿途丢下些甲胄兵器，让东江军以为咱们已是强弩之末。”
皇太极听了连忙点头，“不错，就按此执行下去！”
此时的鹊山深处，赵守忠正蹲在雪地里，用树枝勾画着阵型。
之前在这里和岳托的镶红旗主力不期而不遇，把双方都吓了一大跳。
不同于之前在码头上碰到的小股后金骑兵，这次整个镶红旗主力都在鹊山，足有万把人。
这个级别的大军团对决，不是仓促间就能开始的。
好在东江军训练有素，也没想着一口气把岳托全部吃下，只是抢在他们前面炸断了洛河上通往济南的浮桥。
两军便只能在两岸对峙起来。
“镶红旗暂时不用管他们的，现在济南那边还有差不多四到五万鞑子，要想办法把他们引出城来才好办。”赵守忠盯着了上他自己画的简陋地形图皱眉道。
这次随同一起出战的还有刚在牛庄立下战功的刘通，他看了一眼地形图后道，“将军，请看这里。”
在鹊山与济南之间的一块位置被他特意用树枝圈了起来。
“这里之前有夜不收来报，是一大块盐碱沼泽地，如果咱们能好好利用这块地方应该能大大加重击败鞑子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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