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白旗战斗情报上的内容让毛承克很久没有发这么大的火了。
案上的战报被毛承克拍得飞起,二狗站在一旁大气不敢出。
他从未见少帅发过这么大的火,连当年在金州被后金围困时,毛承克都没这样失态过。
“这个多尔衮,在这场战斗中多尔衮犯下了三个大错!”毛承克抓起战报狠狠摔在案上。
“第一错,心慈手软!”他用手重重的敲了敲桌子,“三十多个通敌动摇的败类,早该在城头枭首示众,他竟关在粮仓里养着!等到攻城最急时再处置,军心早就散了!”
二狗站在一旁大气不敢出,看着少帅通红的眼睛,知道这火憋了太久。
战报上明明白白写着,那些被关押的士兵在粮仓里哭嚎了三天,连火器营的朝鲜仆从军都听见了,这哪是守城?分明是给自己埋雷!
“他以为念着旧情就能稳住人心?” 毛承克来回踱步,军靴踩在青砖上发出噔噔响,
“两白旗现在是什么处境?是寄人篱下的降兵!他多尔衮也不是当年在沈阳耀武扬威的贝勒爷!对叛徒仁慈,就是对浴血奋战的弟兄残忍!”
他气冲冲的停在舆图前,手指重重戳在抚顺的位置:
“第二错,战略短视!
拿下赫图阿拉和抚顺,本是要牵制皇太极回师,他倒好,守着座空城跟鞑子死磕!弹药打光了,家眷差点成了俘虏,最后灰溜溜退回朝鲜,这叫什么?这叫捡了芝麻丢了西瓜!”
战报里写着,多尔衮在抚顺城头盯着镶黄旗士兵死磕时,皇太极的主力已经过了辽河。
如果不是张成力主撤退,两白旗怕是要被包饺子。
毛承克越想越气,抓起桌上的茶碗就往地上砸,青瓷碎片溅到脚边:“他以为守住抚顺就是大功?错!让皇太极首尾不能相顾,才是咱们要的!”
“第三错,治军无方!” 毛承克的声音陡然拔高,
“火器营的教官多少次提醒他,要把两白旗和正黄旗降兵分开整编,他偏不听!说什么‘都是建州子弟’,结果呢?叶明一劝降,立马有人想开门献城!”
他指着战报上 “朝鲜仆从军死伤过半” 的字眼,手指都在发抖:“东江军给的燧发枪、开花弹,是让他这么糟践的?两白旗的士兵拿着最好的装备,却打不过拿着弓箭的镶黄旗,不是装备不如人,是心思没有用对地方!”
二狗小心翼翼地递上毛巾:“少帅,要不要给多尔衮去封信……呵斥一下他?”
“写信、呵斥?” 毛承克接过毛巾狠狠擦了把脸,“给他送本真正的兵书《孙子兵法》过去吧!让他看看什么叫‘兵贵胜,不贵久’!以后少看点《三国演义》!”
他深吸一口气,慢慢平复下来,走到案前提笔写下三条军令:
“一、所有降兵部队,必须实行混编,东江军教官担任监军,凡有通敌迹象者,先斩后奏;
二、敌后袭扰不得恋战,以消耗敌军有生力量为要,不求占地盘,但求搅乱局势;
三、各营主官每旬提交战报,详述军纪与战术得失,由军法处审核。”
写完后,他把笔重重一搁:“让信使把这三道令和战报一起送回朝鲜,告诉多尔衮,再犯浑,两白旗就不用回辽东了,在朝鲜种一辈子地去!”
临了,他又对二狗补充一句:“这三条军规不仅是给两白旗,同样也是给全体东江军的!”
“遵命!”二狗刚要去传令,却又被毛承克叫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