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将愣了愣:“可陛下有旨……抗旨不遵后果谁来承担?”
“旨我接了,但走不走、怎么走,我说了算。” 吴三桂站起身,走到舆图前,手指在辽河套的位置画了个圈,
“传我令,全军拔营 —— 往辽河套方向走,但每天只走三十里!粮草要‘仔细清点’,军械要‘反复检修’,总之,慢!越慢越好!”
他心里打得门儿清:若是真跟毛承克硬拼,赢了未必能拿到火器(毛承克说不定会毁了),输了更是满盘皆输;
若是拖着,等朝廷与后金的交易露了馅,或是西北那些泥腿子再闹大些,崇祯自然会改口。
果然,接下来的日子里,吴三桂的大军走走停停。
一会儿报 “粮草不足,需等朝廷补给”,一会儿说 “辽河套积雪太厚,兵马难行”,硬生生把原本十日的路程,拖了快一个月,还没摸到金州的边。
消息传回京师,崇祯气得拍案骂 “吴三桂畏战,还未入冬,哪里来的积雪?”。
不过他却也没辙,关宁军是他手里最后的精锐,不能真逼反了。
杨嗣昌急得团团转,却只能一次次去催,每次都被吴三桂用各种理由搪塞。
而金州帅府里,毛承克看着探子传回的 “吴三桂缓行” 消息,嘴角勾起一抹了然的笑。
以他的对历史上吴三桂这个人的认知来看对方是个聪明人,对朝廷打的算盘岂会不知,他更不会真来当这个 “刀”。
“二狗,” 他看向窗外,阳光正好照在操练的火器营士兵身上,
“再让阿柱把新造的线膛枪送五十支去演习场,咱们再‘秀’一次,得让吴三桂知道,拖得越久,咱们的家伙就越厉害。”
吴三桂的大军在辽河套磨蹭到第三十日时,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雪封了所有道路。
这下他终于可以光明正大的用“大雪封路”这个借口来敷衍朝廷了。
不过事实证明,吴三桂可能高兴的有点太早了!
就在他暗自庆幸能再拖几日时,斥候却带着满身血污撞进营帐:“将军!鞑子…… 鞑子的骑兵突袭了咱们的粮草营!”
吴三桂猛地站起身,腰间佩剑 “呛啷” 出鞘:“谁的部众?阿济格?还是岳托?”
“是镶黄旗的人!” 斥候咳着血沫,“他们下手太狠了,粮草抢光不说,还打死弟兄们两百多人!”
吴三桂的脸色瞬间铁青。
他终于明白,皇太极哪里是 “借道”,分明是把关宁军当成了待宰的羔羊。
之前他们要去“攻打东江军”,看在有共同敌人的份上皇太极也许还会对他们网开一面。
但是现在自己的表现,只要眼不瞎的人都能看出他无心攻打东江军。
既然这样,他们就没有了利用价值,皇太极自然就不会再对他们客气了。
他一把抓过案上的密旨,指尖因愤怒而颤抖:“杨嗣昌这个蠢货!竟真信了后金的鬼话!”
与此同时,金州帅府里,毛承克正看着多尔衮送来的密信。
信上只有寥寥数语:“皇太极遣阿济格袭吴三桂粮营,欲坐收渔利,望速做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