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指望能挡住阿济格的万余骑兵,只想着临死前多拉几个垫背的,可刚冲出去百步,后金阵中突然射出一轮箭雨,前排士兵瞬间倒下一片,鲜血在雪地里洇开,红得刺眼。
“将军!鞑子箭太密,冲不进去啊!” 亲兵嘶吼着,想把副将往后拉。
副将却红了眼,挥刀斩断射来的箭矢:“都给我冲!吴三桂那狗贼把咱们当弃子,咱们就算死,也得让他记着这笔血债!”
可悬殊的兵力差距终究是一道鸿沟。
后金骑兵很快包抄过来,马刀劈砍甲胄的脆响、士兵的惨叫混在一起,不到半个时辰,这支偏师就只剩下几十人。
副将的左臂被砍伤,鲜血浸透了衣袖,他拄着刀跪在雪地里,望着锦州城门的方向,吴三桂的主力已经冲到城下,城门正缓缓打开,却没一个人回头看他们。
“狗贼!” 副将用尽最后力气嘶吼,话音未落,一柄马刀已经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阿济格勒住马,看着眼前的残兵,嘴角满是讥讽:“吴三桂倒是会算计,可惜啊,他忘了本王的目标,从来不止是他。”
他突然抬手,对身后的骑兵喊道:“传我令,分出五千人,跟着关宁军的尾巴,冲进城去!”
此时的吴三桂正催着士兵往城里挤,听见身后传来马蹄声,回头一看,顿时魂飞魄散。
后金骑兵竟真的跟了上来,离城门只有百余步!“快!关城门!快!” 他嘶吼着,可挤在城门处的士兵太多,城门怎么也关不上。
眼看后金骑兵就要冲进来,锦州城里的守将急得直跺脚,甚至想下令放箭,可箭雨一旦射出,伤的不仅是后金兵,还有自家弟兄。
“放箭!”突然吴三桂的声音从城楼下传来。
他此刻已经挤进了城,竟打算放弃城外还没有进城的关宁军。
锦州守将听吴三桂下令了,便没有顾忌立即大吼道,“放箭,不要让鞑子靠近城门!”
一时间城楼上箭雨落下,阿济格的追兵被箭雨所阻一时无法再前进。
不过更惨的是还没有进城的关宁军,他们才是被锦州城楼上射下来的箭雨杀伤最多的。
“这个吴三桂够狠!”阿济格忍不住眼角直跳,这时没入城的关宁军最少还有一万人,他这是准备将这一万人全部放弃?
挤在城下的关宁军这时不干了,纷纷对着锦州城头大声叫骂了起来。
“吴三桂你这狗贼不得好死!”
“吴三桂我日你先人!”
城楼下多是“问候”吴三桂家人的,但也有跪地祈求城内守军开门的。
“城里的兄弟,咱们都是有家室的人,看在同袍的份上拉兄弟一把吧!”
“小人上有老,下有小还不能死,求大人开恩啊!”
一时间,锦州城下,叫骂声和求情声此起彼伏好不热闹。
阿济格这时看不下去了,“杀过去,跟他们说,愿意投降的我大金保他们不死!”
此时的后金战斗减员十分严重,为了扩充兵源,对于降兵也不再赶尽杀绝,而是统统收编。
阿济格派出去的骑兵中有会汉话,立即大声将“投降不死!”这类的劝降话叫了出去。
果然不少城外关宁军动了心,纷纷向后金军方向望了过去,脚步也开始迟疑了起来。
吴三桂一看情况不妙,立即冲到城头大声吼道,“关宁军中有投敌者杀无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