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吴三桂的脑海里回忆起了他这些年从军的经历。
曾经他也是一名热血的辽东好男儿，以杀鞑子为己任。
而他也做到了这一点。
在大凌河、在锦州、在宁远，他都率军与后金浴血奋战过。
但崇祯是如何对待他的？东江军又是如何逼他的？想起自己这些年在辽东的挣扎。
罢了，大明待他不薄，可他现在已经没有回头路了。
“我……” 吴三桂深吸一口气，声音里带着一丝绝望的决绝，“我愿归顺大金，助汗王拿下辽东！但我有一个条件，不许伤害锦州百姓，不许抢掠城里的财物！”
阿济格哈哈大笑起来，拍着吴三桂的肩膀：“早这样不就好了？放心，只要你好好跟着汗王，百姓的事，我自然会吩咐下去。”
他转身对着城外喊道：“来人！把东江军给我赶远些！让他们看看，锦州现在是谁的地盘！”
后金骑兵们齐声应和，声音震得城头上的瓦片都在抖。
城头上的士兵们看着吴三桂，眼神里满是失望和恐惧，有几个人悄悄放下了手里的刀，往后退去。
而城外的宋柏，看着打开的锦州城门，看着后金骑兵涌进城里，脸色变得凝重起来。
他知道，吴三桂这是彻底投敌了，接下来的仗，会更难打。
他赶紧让人把消息传回金州，自己则带着士兵暂时退后了几里，等着毛承克的下一步命令。
锦州城里，吴三桂站在城头上，看着阿济格的骑兵在城外列阵，看着城里百姓躲在家里不敢出门，心里像被针扎了一样。
他知道，从今天起，他就是 “汉奸” 吴三桂，再也回不去了。
可他别无选择，只能沿着这条不归路，一直走下去。
后金骑兵进了锦州城，阿济格先前 “不抢掠、不伤人” 的承诺，连半个时辰都没撑住。
最先遭殃的是南街上的绸缎庄，两个八旗兵一脚踹开木门，绸缎被扯得漫天飞舞，掌柜的扑上去阻拦，当场被马鞭子抽得满脸是血。
紧接着，粮店、首饰铺、百姓家，只要有值钱的东西，都成了后金兵的囊中之物。
“住手！” 吴三桂刚走到西街，就看见几个后金兵把一个小姑娘按在墙上，正撕扯她的衣裳。
他冲上去推开那几个兵卒，却被为首的八旗佐领一把揪住衣领：“吴将军，咱们大汗让弟兄们来帮你，拿点东西、乐呵乐呵，怎么了？你现在是大金的人，别胳膊肘往外拐！”
阿济格慢悠悠地从首饰铺里出来，手里拎着一串金项链，嘴角沾着酒渍：
“吴将军，别这么死板。这些大明百姓，本就是咱们的战利品，抢他们点东西，伤不了筋动骨。再说，弟兄们远道而来，总得给点甜头吧？”
吴三桂攥紧拳头，指甲几乎嵌进肉里。
他看着不远处，一个老妇人跪在地上哭着求饶，却被后金兵一脚踹翻；
看着自家府门前，士兵们正把抢来的箱子往马车上搬，那些箱子里，有他积攒多年的家产，还有百姓们被迫交出来的粮食。
他想反驳，想阻止，可一想起阿济格杀士兵时的狠劲，想起自己 “归顺大金” 的身份，所有的话都堵在了喉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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