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承斗仔细端详着老铁匠的脸，突然眼睛一亮，扯了扯毛承克的衣袖：“哥，就是他！”
毛承克上前一步，抱拳行礼：“老伯，想向您打听件事。去年冬天，您是不是在打磨一个从红夷沉船上捞出来的零件？”
老铁匠脸色骤变，手中的铁锤 “当啷” 一声掉在地上：“你、你怎么知道？那事可不能说，不能说啊！”
私藏红夷物品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如果有人故意拿这说事那就算是严重的问题。
所以铁匠才这么小心，想要将两人往外推。
毛承克伸手拦住，语气诚恳：“老伯，实不相瞒，我正在研制一种新式火器，急需了解红夷火器的构造。您放心，只要您肯帮忙，保证不会让您受到任何牵连。”
说着，他从怀里摸出了一锭银子递了上去。
老铁匠盯着银子，喉咙动了动，作为岛上匠户，从来没见过么大一笔银子，犹豫片刻后，终于叹了口气：“罢了罢了，看来这事儿瞒不住了。二位随我来。”
他领着两人穿过铁匠铺，来到后院一间破旧的柴房。
老铁匠小心翼翼地移开一堆柴火，露出一个用桐油布包裹的木箱。
打开箱子，里面赫然躺着半块锈迹斑斑的齿轮和一块带有凹槽的燧石。
“这就是从红夷沉船上捞出来的，” 老铁匠抚摸着齿轮，眼神中带着追忆，“三年前，那艘红夷船在广鹿岛附近触礁沉没。我和几个胆大的渔民偷偷去打捞，在船舱里发现了这玩意儿。当时也不知道是什么，就觉得做工精巧，便藏了起来。”
毛承克拿起齿轮，仔细观察上面细密的纹路，心跳不禁加速：“老伯，您可知道这是什么零件？”
老铁匠摇摇头：“起初不知道，后来有个云游的西洋传教士路过，我偷偷拿给他看了之后说是一种叫‘自生火枪’的火器零件。他还给我画了个草图，讲解了大概的原理，但我这脑子，也只记住了个皮毛。”
说着，他从箱底翻出一张泛黄的纸，上面画着简陋的燧发枪结构图。
毛承克如获至宝，紧紧握住老铁匠的手：“老伯，您可帮了大忙了！我想请您到我的工坊，一起研究仿制这燧发枪，不知您意下如何？”
老铁匠面露难色：“我这把老骨头，怕是帮不上什么忙了。不过，我可以把知道的都告诉你们。还有，我徒弟阿柱对这些新奇玩意儿很感兴趣，他脑子活，说不定能帮上忙。”
正说着，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铁匠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师傅，您让我打的枪头打好了！” 看到屋里多了许多人，他一下子突然愣住了。
“阿柱，过来。” 老铁匠招手让徒弟过来，“这位大人正在研制新式火器。你不是一直想见识红夷人的厉害玩意儿吗？机会来了。”
阿柱眼睛发亮，立刻单膝跪地：“大人，草民愿意效犬马之劳！我曾跟着传教士学过一些机械原理，还研究过红夷人的钟表，对齿轮构造略知一二。”
毛承克大喜过望，连忙扶起阿柱：“好！我乃蓟镇总兵毛承克，从今天起，你们就是我麾下工坊的核心匠人！只要能打造出自生火铳，你就是大功一件，光宗耀祖不在话下！”
阿柱听到毛承克表明身份大喜过望，这几个月来，他的威名已经传遍了东江镇各地，想不到自己有机会跟少帅做事更是暗呼幸运。
而毛承克一想到可能用不了多久，他的士兵就能装备上燧发枪心中就是一阵火热，各人俱是大喜过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