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盯着地图仔细的又看了半天,最终长叹了一口怕了,也罢, 他最终推开茶盏,毛总兵走西线取河套,曹将军走东线攻归化。本督坐镇后后,居中指挥。
督师只需守好三边粮道保证我军初期的后勤这补给即可。 毛承克手指草原深处,若此战得胜,建奴侧翼必乱。
他的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狠劲。
曹文诏点头赞同道,“毛总兵说的不错,如此离平辽大业就又近了一步。”
洪承畴看着两人眼中燃烧的战意,终是没再言语。
帐外忽然刮起了大风,吹得帅旗猎猎作响,他的心也似乎飘到了千里之外的归化城。
散帐后,毛承克径直出去正准备翻身上马回营,却见曹文诏倚着帐外的拴马桩似乎正等他。
他身上盔甲在月光下泛着冷光,丹凤眼映着营中火把,倒比白日里多了几分热意:“毛少帅,可愿赏脸喝碗酒?”
毛承克看了他一眼,笑道,“曹将军相邀,自是求之不得。”
曹文诏满意笑道,“毛少帅果然是一妙人也!”
两人并肩坐在辕门前的土坡上,曹文诏拔出牛角酒盏,琥珀色的汾酒在夜晚的寒风中腾起白雾。
“当年在辽东,就听说东江军战无不胜。” 他仰头灌下一口,喉结滚动间,露出脖颈处狰狞的箭伤疤痕,“没想到如今能与少帅共饮,倒像是老天爷开眼。”
语气中竟是有些许对东江军的仰慕之情。
毛承克接过酒盏,酒香混着硝烟味直冲鼻腔。
他望着远处东江军营地跳动的篝火,忽然轻笑:“曹将军在山西剿匪的狠劲,东江军也早有耳闻,特别是你用计除大寇王嘉胤当称经典。”
指尖摩挲着酒盏边缘,“后来夜袭流寇点灯子、李老柴那次,百人破万,当真痛快。”
“痛快?” 曹文诏突然大笑,笑声惊起树梢夜枭,“若不是朝廷掣肘,当年在辽东……” 话音戛然而止,老将猛灌一口酒,喉间发出压抑的闷响。
月光落在他脸上,照见眼角未褪的血丝,“少帅这趟入草原,可是要把建奴和蒙古一锅端?”
“不把科尔沁连根拔起,辽东永无宁日,大明永无宁日。” 毛承克将酒盏重重磕在地上,溅出的酒液瞬间洒了一地,“贺总兵用命换来的机会,不能白费。”
说起贺虎臣,曹文诏脸上也不免流过一丝悲痛的神情,“可惜了贺总兵,当初也是这样和我一起大口喝酒。”
毛承克目光注视远方,“贺总兵的血不会白流,蒙古人必将为他们的行为付出代价!”
曹文诏重重的点了点头,“今日有缘得见毛总兵,何其幸事也!不然,咱们也定了约定?”
“什么约定?”
“相约在归化城里,咱们两军不见不散!”曹文诏一刀重重的插进泥土里。
“好!”毛承克也有样学样一刀插进泥土里。
夜风卷起两人的衣襟,远处传来更夫梆子声。
曹文诏眼睛在夜色中亮得惊人:“毛少帅放心,关宁铁骑的马刀,定能劈开草原的铁幕!”
毛承克也杵着刀柄回应道,“到时候,咱们在归化城再共饮一杯得胜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