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马谷周边的山林里,连日来不断有东江军的队伍悄悄汇入。
宋柏的突骑营从盖州赶来,战马的马蹄裹着麻布,在林间悄无声息地穿行;
孙元化带着改良后的十门十二斤炮,从辽阳工坊昼夜兼程赶来,炮身用帆布覆盖,只露出黝黑的炮口;
二狗的山东义军也分批抵达,不少义军士兵身上还带着刚从百姓那里收到的干粮,脸上满是对清军的痛恨。
毛承克站在落马谷的制高点,看着下方不断集结的队伍,心中渐渐安定。
洪承畴走到他身边,递过一份兵力统计册:“少帅,目前咱们已集结兵力五万,其中突骑营一万五、山防营八千、火器营五千、义军两万二,还有从朝鲜赶来的多尔衮兄弟派来的三千骑兵支援。虽仍不及联军的七万兵力,但咱们占据地形优势,又有火器加持,胜算不小。”
毛承克接过册子,目光落在“义军两万二” 上时脸上露出一丝迟疑:“这些义军都是百姓自发加入的,咱们不能让他们挡在最前面。
传令下去,让孙元化把火炮布置在谷两侧的山坡上,形成交叉火力;
宋柏的突骑营埋伏在谷口左侧,待联军进入谷中,从侧翼冲击;
二狗的义军负责断后,防止联军撤退。”
洪承畴闻言脸微微动容,在初在明军时,为了剿匪可没人会管普通百姓的死活,这些义军在他们看来就是最好的炮灰。
而毛承克的做法让他又重新的认识到了东江军,一句“爱民如子”并不是随便说说的瞎话。
与此同时,明清联军的兵力也在不断增加。
崇祯得知辽阳战事紧急,不顾西北流寇的压力,从西北防线调走三万明军,由总兵吴三桂的旧部唐通率领,星夜赶往辽东;
皇太极则从盛京调出两万满蒙骑兵,由阿济格率领,支援豪格。
联军兵力很快突破十万,在落马谷外围的平原上扎下连绵数十里的营帐,旗帜遮天蔽日,战马的嘶鸣声日夜不绝。
“必须在三日之内找到东江军主力!” 豪格在联军大营的议事帐内,将马鞭重重拍在案上,“阿济格的骑兵已到,唐通的明军也已汇合,咱们现在有十万兵力,只要找到东江军,定能一举歼灭他们!”
祖大寿坐在一旁,看着舆图上落马谷的位置,眉头紧锁:“贝勒爷,东江军迟迟不现身,恐怕是想在落马谷设伏。咱们十万大军若是进入谷中,一旦被截断退路,后果不堪设想。不如派一支精锐骑兵,去谷中探查虚实?”
“探查?” 豪格冷笑一声,“咱们十万大军,人吃马嚼的一天所需粮草就是海量,之前咱们的粮草又被东江军劫了,现在没那么多时间!
传我命令,明日一早,全军向落马谷进发,阿济格的骑兵在前,唐通的明军在后,祖将军你的关宁军负责侧翼,务必在明日日落前找到东江军主力!
本贝勒就不信了,十万人一人一口唾沫也把毛承克给淹死了!”
祖大寿还想再劝,却被豪格挥手打断。
他看着豪格急切的神情,心中满是无奈,联军虽兵力大增,却因之前断粮早已军心浮动,豪格急于决战,不过是想赌一把,可这一赌,却可能让十万大军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而此时的东江军,早已在舆论战场上展开了攻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