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京城的城门在第三日清晨缓缓打开，李自成与张献忠率领残部，带着劫掠来的金银珠宝，朝着江南腹地仓皇南逃。
他们没有烧毁城池，也没有伤害关押的史可法，东江军的威慑没有人敢不放在心上，让他们在撤退前多生一丝的变故。
当宋柏率领突骑营率先入城时，看到的是一座相对完整的南京：街道虽有混乱，却无大规模焚毁的痕迹；
平民百姓已陆续走出家门，虽面带惊惧，却无流离失所的惨状；
皇宫内，崇祯帝与王承恩的尸体已被宫人收敛，史可法也被从大牢中救出，虽受了些折磨，却依旧风骨凛然。
“王爷这一步棋，真是走绝了！” 宋柏看着眼前的景象，忍不住感叹。
一旁的亲兵也附和道：“是啊将军，咱们没费一兵一卒，就拿下了南京城，还少了攻城的伤亡，百姓也没遭大罪，这都是王爷的远见！”
消息传到扬州帅府，洪承畴拿着战报，对毛承克拱手道：“王爷料事如神！流寇果然不敢造次，还留下了完整的南京城。如今咱们接管南京，既有‘平定流寇、救护百姓’的名声，又能快速稳定地方，这都是王爷‘借流寇之手破局’的功劳啊！”
毛承克却只是淡淡一笑，手指在舆图上江南核心区域指了指，苏州、常州、杭州一带，那里是江南士绅的聚集地，也是大明最后的财赋重地。
“拿下南京只是第一步。江南士绅虽有不少倒向咱们，可仍有一部分人抱着观望态度，甚至暗中勾结残余明军。最重要的江南官场长期以来自成一派，在朝中势力极大，现在流寇南逃，正好给了咱们一个‘清理’他们的机会。”
众人闻言俱是眼前一亮，如今看来留着流寇不赶尽杀绝倒也是个好事，一些东江军不方便做的事让流寇做就刚刚好。
一日后，毛承克率领亲兵从扬州出发，直奔南京。
城门处，宋柏已率部等候，见他到来，连忙上前禀报：“王爷，流寇已于前夜三更撤离，除官绅府邸有劫掠痕迹，平民百姓未受滋扰，史可法已被救出，正在府衙休养。另外…… 崇祯帝与王承恩的遗体，已由宫人收敛在紫金山临时棚屋中。”
毛承克点点头，没有先去皇宫，而是径直往紫金山而去。
山路两旁，散落着流寇撤离时丢弃的杂物，几名东江军士兵正有序清理，见到毛承克，纷纷驻足行礼。
走到那间简陋的棚屋前，一股淡淡的尸味夹杂着草木灰的气息扑面而来，两名宫人跪在门外，见毛承克到来，连忙起身垂首。
棚屋内，崇祯帝的遗体躺在一块门板上，身上盖着那件略显破旧的龙袍，面部虽有些浮肿，却仍能看出几分往日的帝王威仪；
王承恩的遗体则躺在一旁，双手仍保持着自缢时的姿态。
毛承克走上前，弯腰仔细打量，目光落在崇祯帝腰间那封未拆的遗诏上，黄绸封皮已被血渍浸透，上面 “大明皇帝遗诏” 五个字却依旧清晰。
“把遗诏取来。” 毛承克轻声吩咐。亲兵小心翼翼地解开崇祯帝的腰带，取出遗诏，递到他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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