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墨前辈的师妹?”雪瑶的声音有点发颤。
素心抹了把泪,苦笑道:“算吧。当年我们三个师从同一人,师姐墨清寒,我素心,还有……如今的骨髅教教主,谢临。”她指尖划过面具,“谢临当年对师姐爱而不得,叛出师门后就创立了骨髅教,用蛊术控制了不少修士。师姐为了护着我,假意归顺,其实一直在找机会毁了他的‘蚀心蛊’母巢。”
雪瑶想起溶洞里的影像,突然明白:“墨前辈留下的净灵砂,是为了克制蚀心蛊?”
“是,也不是。”素心摇头,“净灵砂能净化蛊毒,但若想毁了母巢,得用‘冰火灵核’——就是你玉佩里的东西。师姐当年把灵核一分为二,一半嵌在玉佩里,一半藏在谢临的本命法器里,就是怕他用灵核修炼邪术。”
这时,院外传来极轻的脚步声,素心迅速将面具和玉符藏进柴堆,压低声音:“他来了。你记住,谢临的法器是枚黑玉戒指,就戴在左手无名指上,灵核的另一半就在那里面。”
雾里走进个穿黑袍的男人,面容俊雅,左手无名指上果然戴着枚黑玉戒指,正是白天在溶洞里逃走的圣女——不,此刻他卸下了伪装,喉结滚动,分明是个男人。
“素心,周老道说看见墨清寒的传人了。”谢临的声音温和,眼神却像淬了毒的冰,“把她交出来,我饶你这茶馆不毁。”
素心挡在雪瑶身前,黑檀木珠子突然爆发出金光:“谢临,你斗不过天道的。”
谢临轻笑一声,指尖弹出道黑气,素心的珠子金光瞬间黯淡,她闷哼一声,嘴角溢出血来。雪瑶的冰灵立刻铺开,将素心护在身后,苏逸和吴不凡也闻声赶来,火灵与银线同时亮起。
“人多欺负人少?”谢临挑眉,黑玉戒指突然裂开,露出里面半块发着红光的灵核,“那就让你们见识下,什么叫真正的冰火灵核。”
红光与雪瑶玉佩里的蓝光相吸,两股力量碰撞,竟在院子里掀起道龙卷风。雪瑶只觉得胸口像被巨石压住,苏逸的火灵裹着她往后退,却被龙卷风卷得无法站稳。
“用净灵砂!”素心喊道,将黑檀木珠子扔向雪瑶,“珠子能引灵核共鸣!”
雪瑶接住珠子,净灵砂珠子立刻从玉佩里钻出,与黑檀木相触的瞬间,冰火两色灵核突然同时亮起,在龙卷风中凝成颗完整的光球。谢临惨叫一声,黑玉戒指寸寸碎裂,他的身体在光里渐渐透明,只留下句怨毒的诅咒:“我得不到的,谁也别想得到……”
光球炸开,化作漫天光点,落在每个人身上。素心脖颈的疤痕渐渐淡去,左眼的琥珀色漫到右眼,终于成了双清澈的眸子。周老道拎着药箱跑来,给素心敷上药,嗔怪道:“说了别硬拼,偏不听。”
素心笑着摇头,从柴堆里取出面具和玉符,递给雪瑶:“这是师姐的东西,该还给你了。”面具内侧的“墨”字在光下泛着暖光,竟与苏逸火灵的颜色渐渐重合。
雪瑶接过面具,突然发现苏逸的左手手腕上,有块淡红色的胎记,形状竟和面具上的“墨”字一模一样。
“你……”雪瑶抬头,撞进他含笑的眼底。
苏逸挠了挠头,有点不好意思:“其实……周老道是我师父,他说我娘当年捡到我时,襁褓里就裹着半块玉符。”他从怀里掏出半块玉符,与素心给的那半拼在一起,正好是完整的“墨”字。
晨光漫进院子时,茶馆的风铃又响了,这次响得格外轻快。素心端出新蒸的桂花糕,周老道在一旁算着药材账,柳媚和吴不凡正争论谁的灵力更厉害,青竹拿着灵牌,在晨光里笑得像个孩子。
雪瑶咬了口桂花糕,甜味漫到舌尖时,突然明白素心说的“天道”是什么——不是虚无的规矩,是藏在烟火里的暖意,是有人愿意为你挡在黑雾前的勇气,是散落在岁月里,那些没说出口的牵挂。
苏逸坐到她身边,递来杯热茶:“在想什么?”
雪瑶看着他手腕的胎记,突然笑了:“在想,原来有些缘分,早就写好了开头。”
远处的寒山在雾里舒展腰肢,古槐的叶子沙沙作响,像是在应和这句未完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