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真。真的是真。
他举着那根针,手却抖得越来越厉害。这针明明轻得几乎没有重量,他却觉得比当年那根粗铁杵还要沉,沉得能压碎他的骨头。
“原来……是这个。”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在抖,像是从很远的地方飘来。
那些影子忽然又冒了出来。猎户叉着腰骂他,状元郎居高临下地笑他,剑仙在云端摇着头……可这一次,他们的脸都模糊了,像被雨水泡过的墨迹。铁褚举起手里的针,针尖对着那些影子,忽然笑出声来。
他哪是在磨针?他是在跟心里那些“该成为的样子”较劲。他想成为猎户,却连弓都拉不稳;想成为状元,却连自己的名字都写不全;想成为剑仙,却连块石头都劈不开。这些念头像心魔,缠着他磨了七年,把他磨得遍体鳞伤,却也磨得越来越清楚——他成不了别人,就像铁杵成不了剑,成不了锄头,它只能成为一根针。
“这就是我的金丹。”铁褚对着溪水喃喃自语,把那根针放进老婆婆留下的针线笸箩里。笸箩里还有半块没绣完的鸳鸯枕,针脚停在鸳鸯的翅膀上,像在等这根针来续完最后几线。
老道不知何时站在他身后,手里的艾草还在滴水:“心魔不是要除的,是要磨的。磨成了针,它就成了你的骨头。”
铁褚低头看自己的手。掌心的伤口开始结痂,老茧层层叠叠,像青石板上的纹路。他忽然明白,老婆婆说的“把自己磨成针”,不是要磨出个光鲜的名头,是要磨出股子认死理的韧劲儿——知道自己成不了别人,却偏要把自己这块料,磨成自己该有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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