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觉得,哪种可能性更大?”林守拙问。
陈伯摇摇头:“没有证据,不好说。‘藤蔓星辰’内部也不是铁板一块,有温和派,也有激进派。至于第三方……”他看了一眼林守拙,“你最近有没有感觉到,除了‘藤蔓星辰’和老白那种路数的,还有别的‘异味’?”
林守拙回想了一下。除了“藤蔓星辰”和老白代表的“自然行者”一系,赵天宇联系的那个阴影组织(制造静心骨哨的)算一方,风格阴损,偏向黑暗和科技混合。而这次“拾荒者公会”,感觉更偏向纯粹的、低层次的灰色暴力,不太像有能力制造“静心骨哨”或者催生“腐败孢子”的势力。
“有点像……又被当成了鱼饵,丢进了更大的池塘。”林守拙自嘲地笑了笑,“各路鱼虾都想来看看能不能咬一口。”
“你知道就好。”陈伯叹了口气,“所以,最近消停点。‘拾荒者公会’那边,我会留意,也会给相关部门提个醒,加强那片区域的巡查。但他们就像蟑螂,踩死一波,很快又有一波。你自己也小心,他们手段脏,防不胜防。”
他站起身,准备离开,又回头叮嘱一句:“还有,那个叶晴给的u盘和什么平台,暂时别碰。‘藤蔓星辰’的水,比‘拾荒者公会’深多了。真要交易什么,等风头过了,我帮你看看有没有更稳妥的渠道。”
说完,陈伯背着手,晃晃悠悠地走了,留下那沓文件和一点若有所思的沉默。
苏瑶这才凑过来,看着那些文件,担忧道:“老板,听起来我们好像被好几拨人盯上了,而且一波比一波麻烦。”
“树欲静而风不止。”林守拙把文件收好,放在柜台抽屉里,“不过,陈伯有句话说得对,‘拾荒者公会’只是鬣狗,真正的麻烦是背后的驱使者。”
他走到窗边,看着外面熙攘的街道。城市光鲜的表象下,暗流似乎越来越汹涌了。神秘的“藤蔓星辰”,阴损的“骨哨组织”,现在又加上一个搅屎棍般的“拾荒者公会”……他这个小小的花店,仿佛成了一个无形的旋涡中心。
“苏瑶,”林守拙忽然开口,“你说,如果我们在店门口挂个牌子,写上‘本店已投保巨额公众安全险,并装有最新型360度无死角监控及自动报警系统,碰瓷、滋事、过敏后果自负’,会不会有点用?”
苏瑶:“……” 老板,您这脑回路……不过,好像也不是不行?
她认真考虑起来:“或许可以再加一句‘店主精通《常见花卉病虫害防治图谱》,对各类过敏原及突发症状有深入研究,可提供免费咨询(后果自负)’?”
林守拙乐了:“不错,有进步。至少能把那些脑子不太灵光的混混唬住一会儿。”
玩笑归玩笑,两人心里都清楚,真正的麻烦,不是一块牌子能挡住的。
与此同时,城市另一个角落,某间不起眼的棋牌室包厢里。
一个穿着普通夹克、戴着鸭舌帽、看不清面容的男人,正听着手下的汇报。
“……金老大他们栽了,说是严重过敏,现在在医院。那个花店老板,有点邪门。”
“过敏?”鸭舌帽男人的声音嘶哑低沉,“查清楚怎么回事了吗?”
“医院那边说可能是新型混合过敏原,但现场没找到明显来源。警察初步调查,‘金鼎’那个壳被捅出来了,不过没牵扯到我们。”
“嗯。暂时别动那家花店了。”鸭舌帽男人沉吟道,“‘藤蔓星辰’的人接触过他,现在‘拾荒者公会’又凑上去……这潭水有点浑了。让我们的人撤回来,观察就行。”
“那赵家公子那边……”
“赵天宇?废子一颗,不用管了。倒是那个送‘骨哨’的组织……他们最近有什么动静?”
“很安静,好像在观望。”
“观望……”鸭舌帽男人敲了敲桌子,“那就让他们继续观望。我们……也看看。这城里,好像来了条过江龙,就看‘藤蔓星辰’和那帮玩骨头的神棍,谁先忍不住了。”
他挥挥手,手下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包厢里,只剩下烟雾缭绕,和男人帽檐下,一双闪烁着精明与算计的眼睛。
旋涡之外,似乎还有更多的阴影,在静静潜伏,等待时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