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五晚上八点,江城机场。
林守拙背着个半旧的登山包,穿着轻便的户外装,站在候机厅里等陆知行。包看起来不大,但里面塞得满满当当——除了必要的户外装备,还有他那些“特别”的小玩意儿。
“林先生!”陆知行拖着个小行李箱快步走来,身后还跟着个年轻女孩,“抱歉抱歉,路上堵车。”
林守拙看向那个女孩——二十出头,扎着高马尾,背着个巨大的摄影包,看起来很精神。
“这位是?”他问。
“我学生,周小雨。”陆知行介绍,“民俗学专业的研究生,这次跟我们一起去,负责摄影记录。小雨,这位就是林守拙林先生。”
“林老师好!”周小雨眼睛亮晶晶的,“我看过您那期视频,太厉害了!这次能和您一起考察,真是我的荣幸!”
林守拙微笑:“叫我林守拙就行。我不是老师。”
三人办好登机手续,在候机厅找了个角落坐下。陆知行拿出平板电脑,调出资料:“我查了一下,咱们要去的那个区域叫‘落霞谷’,在滇西北的横断山脉深处。那里以前是茶马古道的分支,人迹罕至,所以保留了很多原始生态。”
“落霞谷……”林守拙重复这个名字,“这名字有点耳熟。”
“您听过?”陆知行问。
林守拙想起叶清欢说过,她叔叔就是从“落霞谷”带回了那块有问题的奇石。看来这地方确实不简单。
“听一个朋友提过。”他含糊带过,“那里有什么特别的植物吗?”
“有!”周小雨抢着说,“我在地方志里查到,落霞谷有一种叫‘银月草’的植物,只在月圆之夜开花,花朵会发出淡淡的银光。但近几十年没人见过,都以为是传说了。”
“银月草……”林守拙若有所思。这听起来像是某种对月光敏感的低阶灵植。
陆知行接着说:“除了植物,当地还有一些民间传说。说落霞谷深处有个‘仙人洞’,洞里有时会传出奇怪的声音,还会冒出五彩的雾气。进洞的人要么平安无事,要么就神秘失踪,很邪门。”
“那咱们要去那个洞吗?”周小雨既害怕又期待。
“看情况。”陆知行看向林守拙,“林先生觉得呢?”
“先看看外围的情况再说。”林守拙谨慎地说。如果真有空间裂隙,那个“仙人洞”很可能就是入口。贸然进去太危险。
登机后,周小雨很兴奋,一直趴在舷窗上看夜景。陆知行在整理资料,林守拙则闭目养神,实际上是在感知周围的环境——飞机上几百号人,各种情绪、能量交织在一起,虽然杂乱,但能帮他保持“凡人状态”。
两个多小时后,飞机降落在昆明。他们要在机场附近住一晚,第二天一早再转车去落霞谷所在的县城。
酒店房间里,林守拙检查了一遍随身物品,然后走到窗前。昆明的夜晚凉爽湿润,远处的山峦在夜色中勾勒出深沉的轮廓。
他能感觉到,西南方向传来一股微弱的、不稳定的能量波动。那里应该就是落霞谷的方向。
“果然有问题。”他喃喃自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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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六清晨六点,三人坐上了去县城的大巴。山路蜿蜒,车窗外是连绵的青山和梯田,景色壮丽。
周小雨拿着相机不停拍照,陆知行在笔记本上记录沿途的风土人情,林守拙则安静地看着窗外,实际上在用神识感知周围的山脉地气。
三个小时后,大巴抵达县城。这里是个典型的山区小城,建筑老旧但干净,街上行人不多,生活节奏很慢。
他们找了家小旅馆住下,放下行李后,陆知行去找当地的向导。林守拙则带着周小雨在街上逛了逛,买了些补给。
“林老师,您看那个!”周小雨指着一个摊位。
那是个卖草药的摊子,摊主是个六十多岁的老奶奶,面前摆着各种晒干的植物。其中有一捆银紫色的藤蔓,引起了林守拙的注意。
他走过去,拿起一根藤蔓看了看——正是紫霄龙血藤的干燥品,虽然药性已经流失大半,但还能看出原本的形态。
“阿婆,这个怎么卖?”他问。
老奶奶抬头看了他一眼:“这个不卖。”
“为什么?”
“这是药引子,我自己要用的。”老奶奶说,“你要是想买草药,这边有的是。”
林守拙放下藤蔓,但没走:“阿婆,这藤蔓您是从哪里采的?”
老奶奶警惕地看着他:“你问这个干什么?”
“我是研究植物的,对这种稀有品种很感兴趣。”林守拙温和地说,“如果您能告诉我采集地点,我可以付钱。”
他从钱包里抽出几张百元钞票。老奶奶犹豫了一下,还是摇头:“不是钱的问题。那地方……去不得。”
“为什么去不得?”
老奶奶压低声音:“那地方邪门。上次我去采药,差点回不来。晚上有怪声,还有……会动的影子。”
周小雨在旁边听得毛骨悚然:“阿婆,您看到了什么?”
“说不清楚。”老奶奶摇头,“反正不是好东西。你们要是听劝,就别去那一片。尤其是那个山洞,千万别靠近。”
林守拙和陆知行对视一眼。看来“仙人洞”的传说是真的。
“阿婆,您能在地图上给我们指一下大致位置吗?”陆知行拿出手机地图,“我们保证只在周边看看,不进洞。”
老奶奶犹豫了很久,最后还是在地图上圈了个范围:“就这一片。记住了,太阳落山前一定要出来,晚上千万别留在山里。”
“谢谢阿婆。”林守拙把钞票塞给她,“这是咨询费。”
老奶奶推辞了几下,最后还是收了。
回到旅馆,三人研究地图。老奶奶圈出的区域在落霞谷深处,离最近的村子也有十几公里山路,确实是人迹罕至。
“明天一早出发。”陆知行拍板,“今晚好好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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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日清晨五点,天还没亮,三人就起床了。向导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汉子,姓杨,是本地人,对山路很熟。
“几位老板,要去落霞谷深处?”杨向导看了看他们的装备,“那地方可不好走,得走五六个小时。而且……”
他顿了顿:“最近那里不太平。上个月有两个驴友进去,到现在还没出来。搜救队找了一圈,只找到个背包,人不见了。”
“失踪了?”周小雨脸色发白。
“嗯。”杨向导点头,“所以咱们说好,我只带你们到谷口,不进深处。而且下午三点前必须往回走,天黑前要出山。”
陆知行看向林守拙,林守拙点头:“可以。”
一行四人坐着杨向导的破旧吉普车出发了。出县城后,路越来越难走,最后变成颠簸的土路。两小时后,车停在一个小山村前,接下来的路只能步行。
“从这里开始,要走路了。”杨向导说,“都检查一下装备,水带够,干粮带够。山里没信号,走丢了就麻烦了。”
林守拙背起登山包,重量对他来说不算什么。陆知行和周小雨也都准备好了。杨向导打头阵,四人开始进山。
清晨的山林空气清新,鸟鸣阵阵。周小雨一开始还很兴奋,拿着相机拍个不停,但走了两个小时后就开始喘气了。
“还……还有多远?”她问。
“一半都没到呢。”杨向导说,“坚持一下,中午就能到谷口。”
林守拙走在队伍最后,一边走一边观察周围的植物。越往深处走,植物的形态越奇特——有些树的树干扭曲成奇怪的形状,有些叶片的颜色异常鲜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