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特么蚊子啃茶叶!还是嚣张不识趣的蚊子?这指桑骂槐的功夫,简直炉火纯青!
赵德坤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要冷静。他纵横商界几十年,什么谈判桌没上过?不能在一个毛头小子这里失了方寸。
“……可以,白水就好。”他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
林守拙笑眯眯地给他倒了一杯清澈的白开水,推到他面前。
赵德坤看着那杯毫无点缀的白水,又看看林守拙那张纯良无害的脸,一股无名火噌噌往上冒。他习惯了掌控一切,习惯了别人在他面前战战兢兢、揣摩心意,何曾受过这种看似客气实则轻慢的待遇?
他端起水杯,想借喝水平复心情。
然而,就在他低头准备喝的时候,目光无意间扫过水杯中晃动的液面。
清澈的水面,清晰地倒映出他的脸。只是……那张平日里威严十足的脸,在水波的晃动下,显得有些扭曲、模糊,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狼狈?
赵德坤的手猛地一顿!
他忽然想起儿子说的,那个南洋大师提到的“气场排斥”、“扰乱运势”。难道……
他猛地抬头,看向林守拙。
林守拙正捧着自己的杯子,小口喝着水,眼神清澈地看着他,仿佛在问:怎么了?水不甜吗?
这一刻,赵德坤心中所有的轻视和试探都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沉的忌惮。
这个年轻人,绝对不简单!他不是在装神弄鬼,他是真的……深不可测!他甚至不需要做什么,只是坐在这里,就仿佛能无形中影响周围的一切!
自己这次,可能真的踢到铁板了,还是烧红的那种!
他放下水杯,再也没有喝一口的欲望。
“林老板,”赵德坤的语气,不自觉地带上了一丝他自己都未察觉的郑重,“小儿无知,之前多有冒犯。我赵家,无意与林老板为敌。之前的一些不愉快,就此揭过,如何?”
林守拙眨了眨眼,似乎有些意外:“赵先生言重了。我一直都觉得,大家和和气气做生意,挺好。”
“很好。”赵德坤站起身,不想再多待一秒钟,“那就不打扰林老板清静了。”
他带着助理,几乎是有些仓促地离开了小店。
走到巷口,坐进车里,赵德坤才长长舒了一口气,发现自己的后背,竟然沁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
他看了一眼那家看似普通的小店,对助理沉声道:“传我的话下去,以后赵家的人,谁也不许再来这里惹事。还有……尽量,离那个苏瑶,也远一点。”
助理震惊地点头,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董事长如此……谨慎,甚至可以说是……退缩?
而小店里,林守拙看着那杯没动过的白开水,无奈地摇摇头。
“浪费了我一杯好泉水,真是的。”
他端起杯子,走到窗边,将那杯水缓缓浇给了窗台上的一盆小茉莉。
“便宜你了。”
那盆茉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抽出了一串新的花苞,香气瞬间浓郁了几分。
这时,院门口又响起了熟悉的声音。
“小林老板,浇花呢?”陈伯提着鸟笼,笑眯眯地踱步进来,目光扫过赵德坤离开的方向,意有所指地说,“刚才好像看到有‘贵客’来访?没打扰你吧?”
林守拙回头,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没有,陈伯。就是一位迷路的大爷,问了个路而已。”
“我给他指了条明路,他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