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瑶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接受这魔幻的现实。她尝试着集中精神,果然,那些细碎的声音变得清晰了一些,但也确实如林守拙所说,大部分都是关于阳光、水分、要不要开花之类的“草生”琐事。
这体验……简直离谱中透着一丝诡异的萌感。
她强迫自己忽略脑内的“植物频道”,将注意力拉回正事:“明天的交流会,需要我安排车接送吗?”
“不用,陈伯说他会来接。”林守拙重新拿起剪刀,对着那盆月季比划了一下,似乎有些苦恼,“唉,这种社交活动最麻烦了,还得想着怎么让它们表现得‘普通’一点。”
他看向那三盆即将出门的植物,语重心长地叮嘱:“明天收敛点,特别是你,清尘,别看到点灰尘就激动,显得我们很小家子气。凝露,水珠凝聚得慢一点,别跟开了水龙头似的。宁神,香味淡一点,别把人直接给催眠了。”
三盆植物各自以微小的幅度动了动,似乎在表示“知道了”、“尽量吧”、“真麻烦”。
苏瑶看着这一幕,嘴角忍不住抽搐。她忽然对明天那个“特殊园艺爱好者交流会”充满了好奇,以及……对与会者深深的同情。
与此同时,赵德坤重金聘请的“谛听”事务所已经开始行动。
一个穿着快递员制服、眼神精干的年轻人,若无其事地骑着电瓶车从忘忧园艺店门口经过,微型摄像头将店铺外观和周边环境尽收眼底。
另一个打扮成时髦女郎的调查员,则试图进入店内,借口是想买几盆好养的办公室绿植。
她刚踏进店门,还没开口,那盆守在门口的“清尘草”叶片就几不可查地竖了起来,一种被“扫描”的感觉掠过女调查员的心头。货架上的“醉仙引”藤蔓微微绷紧,而“含笑半步癫”则释放出一丝极其微弱的、带着警告意味的气息。
女调查员脚步一顿,职业本能让她感到一股莫名的寒意,仿佛被什么极其危险的东西盯上了。她强作镇定,快速扫了一眼店内——普通的装修,琳琅满目的花草,一个正在修剪花枝的清秀年轻人,还有一个看起来气质不凡的漂亮女人。
没什么特别?不,这种感觉太特别了!
她不敢多待,随便指了一盆多肉:“就这个吧,包起来。”付了钱,几乎是逃也似的离开了店铺。
回到车上,她心有余悸地对通讯器那头汇报:“头儿,那店……邪门!感觉里面有东西不欢迎外人,我的直觉警报一直在响。”
通讯器那头沉默了一下:“收到。继续外围调查,暂时不要近距离接触目标人物。”
而店内的林守拙,只是在那女调查员离开时,抬眼看了看门口,随即又低下头,继续修剪他的月季。
“现在的年轻人,毛毛躁躁的。”他轻声嘟囔了一句,剪掉了一根多余的枝条。
苏瑶听着脑内因为“外人”离开而渐渐平息的、植物们细微的“警报解除”声,再看看对此毫无所觉、专注于修剪的林守拙,忽然觉得,能听到植物说话,似乎也不是什么坏事。
至少,能提前知道,有没有“麻烦”在靠近。
她看着林守拙安静的侧脸,心中暗道:这位退休神明身边的“风平浪静”,底下到底藏着多少这样的自动防卫系统?
她的“青云科技”,这次到底是抱上了一条怎样粗壮且……浑身是刺的金大腿啊!